莊云看看謝聰和董麗,啥時候莊正德也能娶個老婆回家,讓莊云在有生之年見孫兒一面。再無他求。
莊正德看了看西廂房門口的兩口箱子,“表哥,這箱子里裝的啥家伙事兒啊?看起來還挺多的。有啥說道,快講講。”
謝聰吃飯不緊不慢,“啊,這箱子里那式兒的都是跳大神兒用的家伙事兒。里頭有男女薩滿服各一身,文王鼓、武王鞭一套,其他也沒啥。等一會到人家了你就看到了。還有些需要準備的大公雞,紙活元寶、冥錢,都讓老曹家自己準備了。”
莊正德一聽這路數,感覺還挺復雜的。還得準備這么多東西,走南闖北的真挺不容易。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套路,也都有自己的難處。闖蕩江湖,謀生之路,苦樂在心,冷暖自知。
匆匆飯畢,一行三人與老縣令道別后,帶著兩箱子家伙事兒,前往城北老曹家。
老曹全名曹雪旺,人長得跟武大郎差不多,個頭不高五大三粗。倒是起了個紅樓夢一般的名字。世代在沁黃縣釀酒賣酒,到老曹這輩,家里只生了一個姑娘。這對于傳宗接代和傳承家業來說,產生了不小的難度。畢竟一個女娃娃家家,不去繡花做女紅,反而釀酒帶賣酒,看起來總是有點怪怪的。
老曹的女兒名叫曹玲花,長相身材沒隨爹,就是不知道隨不隨娘。乍一看給人一種不是親生的感覺,個子挺高,長得挺瘦,端的大眼睛高鼻梁,唇紅齒白體透香,年方一十七。
約莫半年前,曹玲花午后與幾個閨中好友相約閑逛游玩。傍晚回家吃了晚飯之后,早早睡下。可就是這一睡,第二天怎么叫都叫不醒。整個人昏昏沉沉,渾身皮膚泛紅,卻又沒有發燒,之后這半年中每天只有一兩個時辰能夠清醒,進食完全只能靠老曹煮些小米粥強灌,人已瘦如柴干。
自打曹玲花生病之后,老曹也無暇顧及酒鋪,讓夫人在家照顧生病的女兒。自己外出四方重金尋找名醫,剛開始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本地或者外地的幾個名醫過來瞧病。可又是望聞又是問切的,一點毛病查不出來。看的幾位老郎中直晃腦袋,告訴老曹不如早點準備后事。
看病一事,老曹從未放棄過絲毫機會。在這半年的尋醫路上,碰到過好人,不收分毫銀兩不遠千里跑到沁黃縣問診;也碰到很多壞人,打著神醫的名號賣著狗皮膏藥,號稱包治百病,讓老曹花了不少冤枉錢。再到后來,也沒的什么名醫神醫老郎中了,來的都是些瞧熱鬧的。
后來有人跟老曹說,這病應該不是實病,而是虛病。該找找跑江湖的術士大仙給看看,可沁黃縣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又能有什么真神真仙。多半都是些江湖騙子,不學無術、坑蒙拐騙是首要目的。
莊正德跟隨表哥表嫂趕到老曹家的時候,老曹正在收拾酒鋪的門板,準備開門營業。
老曹打量起來的三人,體型有點胖,個子一般高的這個小伙子,應該是莊云老縣令的兒子,長得太像;后頭高個馬臉的漢子和這位微胖女子,就是昨天老縣令帶過來瞧病的東北弟馬。
老曹開門將三人引到后院,“莊公子好,兩位仙家好。”老曹這招呼打的不冷不熱,可能對于江湖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麻木了。若不是莊云老縣令帶過來,興許早就攆出門外讓這幾位哪涼快哪待著去了。
謝聰表哥表情十分嚴肅,鼻子里重重的嗯了一聲,“曹掌柜好,昨天大概齊已經看了看,不知道讓您老準備老公雞、紙錢等物,準備的咋樣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