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王牧安苦思冥想的時候,池長老來了,身后不見安陸。
池長老一進門,王牧安一見,立馬從床沿上占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給池長老行了禮。
池長老寒著臉,冷漠的目光盯著王牧安看了一會后,冷聲問道:“你有沒有什么要跟老夫說的?”
王牧安低著頭,回答:“弟子不該擅自離開竹樓,請長老責罰!”
池長老聽后,怒哼一聲,又問:“還有嗎?”
王牧安遲疑了一下,又道:“還有,還請長老將荷包和法袍歸還于我。”
池長老聽到這話,眼睛微瞇,接著,冷笑一聲,道:“還你可以,不過,你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這荷包和法袍是怎么來的嗎?”
“都是秦爺爺所贈之物。”王牧安毫不猶豫地答道。
“還撒謊!”池長老怒喝一聲:“秦三翁是什么品性,老夫一清二楚。你與他非親非故,不過是他路上撿的一個孤兒,他根本不可能會贈你如此貴重的東西!”
王牧安臉色不由得有些蒼白。確實,秦三翁向來小氣,以他們的關系,根本不可能會給他這么貴重的東西。可是,大黑的事情,他不能說。一旦說了,只會更加解釋不清。
比如,一個普通小孩,又怎么可能有一頭狗妖相伴?
又比如,他們為何會被追殺?爺爺又去了何處?
這后面諸多的問題,都不是王牧安能說清的,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什么。所以,這個鍋,只能是秦三翁背。
就算秦三翁再摳門,可此刻,在這里,他也必須得大方起來!
“我沒撒謊!”王牧安深吸了一口氣,再度說道。
池長老居高臨下地盯著王牧安,目光犀利得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一般。
王牧安心頭無比地忐忑不安,可此刻,卻不能有絲毫露怯。
池長老盯著他看了一會后,突然就轉身走了。他剛出門,房間門就砰地一聲,自動關上了。
王牧安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慌忙走上前伸手拉門,果不其然,門已經拉不開了。
看來,他是要被囚禁在這里了。
王牧安頹喪地走回床邊,呆呆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目光定定地看著前面的地面,心頭無數懊悔情緒一擁而上。
他很后悔,可是,此刻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時光不會倒流,一切不能重來。
淚水,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下。
爺爺曾說過,男孩子不能動不動就哭。
所以,這么些年,他很少哭。一覺醒來,身處山林,不見爺爺蹤影,只剩大黑陪伴的時候,他也沒哭。大黑被那個黑衣人帶走的時候,他也沒哭。
只有,跟丫頭他們分別時,忍不住紅了眼眶。可他最后也忍住了。
只是,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想念丫頭,秦爺爺,想念大黑,想念爺爺,想念從溪鎮的生活。
但,無論他如何想念,他都不可能再回到從溪鎮的日子了。
孤獨,傷心,委屈,許許多多的情緒一下子涌上心頭,再難自抑。
終于,嚎啕哭聲,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肆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