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看到了這個深坑唯一的主人,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
“見鬼。”她說。
那是個藍色的大塊頭,身高超過三米,魁梧得像一座挺拔的山峰。他藍色的皮膚皺巴巴的沒有半點水分,就像枯槁的樹樁。但他眼睛仍然亮著,眸子里沒有半點知性,只充斥著某種原始的本能,似乎在看到有人闖進他領地的瞬間被點燃了。他雙手被沉重的鐐銬緊栓在環形的墻壁上,胳膊上肌肉就似要炸裂一般。
這原本安靜的大家伙在看到女獵手落下來時頓時活躍了起來,就像看到獵物闖進領地的猛獸。他嘶聲高吼,雙臂一振,將束縛雙手的鐐銬連著固定在墻壁上的底座一同扯了下來,粗壯的螺絲釘叮當落地。
所羅門·格蘭迪,海倫娜認得他。這是個1894年被自己妻子謀殺了的可憐蟲,死后被拋尸哥譚河,沉入了沼澤。100多年后他從骯臟的沼澤里重新爬起,化身為了一身怪力的行尸走肉。他就是一具行走的尸體,因此可以說幾乎是不死之身。
英國民間童謠《鵝媽媽童謠》中有一首恐怖童謠:“所羅門·格蘭迪,星期一落地,星期二受洗,星期三娶妻,星期四染疾,星期五病重,星期六逝去,星期日入地,所羅門·格蘭迪,這一輩子走到底。”
所羅門·格蘭迪,這就是他的名字。
“星期一......落地!”格蘭迪粗著嗓子大喊,雙臂牽動了鐵鏈高速揮舞,金屬的底座高高地從正頭頂向海倫娜砸來。她急忙側滾避開,立足的位置下一秒便被砸得開裂。
“星期二......受洗!”格蘭迪不依不饒,鐵鏈橫掃,混雜著腐臭味和金屬氣息的罡風撲面而至。海倫娜胸前氣息一滯,一個彎腰躲開了這一鏈,飛速搶上兩步。
“星期三......啊!”
格蘭迪第三句詞還沒來得及出口,一枚黑鐵小球便在他面門上炸開了。泥巴似的粘稠物從小球內爆開,“啪”地黏在了格蘭迪臉上,糊住了他的口鼻。
這拖不了他多久。格蘭迪扯掉了糊在臉上的粘稠物,口齒不清地念叨:“星期三娶妻,星期四......”
又沒能說完,一團金屬制的硬物已被塞進了他的口中。海倫娜騎在了他的脖子上,手里捏著個冰爆手雷塞進了他嘴里。格蘭迪扭動掙扎,壯實的小臂冷不丁將海倫娜從自己脖子上掃了下去。夸張的力量貫穿了凱夫拉護甲,海倫娜只覺肋處像是被一輛卡車撞了一般,背部結結實實撞在了深坑的墻壁上。
肋骨沒事,真是走運。海倫娜揉著她的小腹靠墻坐著,右腿這會兒麻了站不起身來,但所幸格蘭迪暫時沒繼續來追她。冰爆手雷在格蘭迪口腔內炸開,超低溫的寒氣溢散而出,淡藍的冰晶順著他的嘴唇蔓延而出。
但他恢復得也比海倫娜預期的要快得多。格蘭迪口里噴出一大團寒氣,結冰的嘴巴里仍在含糊的念叨,估計是在念著“星期四染疾”。他快步沖來,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震顫,手上鐵鏈連著的金屬底座在地面上高速拖曳,尖銳鳴叫著擦出了大量火花。
格蘭迪雙拳高舉,照著海倫娜腦門就要砸下。海倫娜想躲,但腿腳實在不聽使喚,只好沉悶地抬起胳膊護住了頭部要害。
但那力道駭人的拳頭卻并未落下。
就是在這千鈞一發的剎那,他們頭頂的天花板被貫穿了。紅藍殘影超速落下,帶著刀刃般的疾風擋在了海倫娜和格蘭迪之間。他雙手穩穩架住了格蘭迪砸下的雙拳,鐵鏈牽動的金屬底座“哐”地落地,在這密閉空間里回聲不斷。
杰伊接著格蘭迪的雙手,半側過頭對海倫娜道:“嗨,看上去我還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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