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學位證的典禮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期間杰伊不止一次地聽到邁克在他耳朵邊上抱怨說戒指沒法給他提供加速時間流逝的超能力,這樣他在這兒等著就不顯得那樣無聊了。
許多學生在名字被叫響、上臺去領學位證書時他們的家長都會尖叫。然后有的人就會在臺上停留片刻,擺出個自認騷氣的POSE來讓家長拍下這有紀念性的一幕。杰伊并不像這里的多數學生那樣為領到這張學位證而喜悅,因為對他來說大學的過程本身遠比這張證書要有價值。但雷諾茲夫婦還是堅持要他在上臺時多停留那么一會兒,這樣他們就能用相機留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杰伊在臺上停留時看到老爸老媽在奮力地向他揮手。他微笑著迎合,腳步停了那么幾秒鐘,確保了雷諾茲先生的單反相機拍到了絕佳的畫面。下臺前他不經意地朝海倫娜坐著的角落瞥了一眼,意外地發現她竟也不嫌麻煩地用手機給他拍了張照。這讓他感到有些開心。
他問了邁克有沒有家人來現場,邁克搖了搖頭說沒有。他老爸還在監獄里,老媽在海濱城上班。他說原本老媽是想請個假趕過來的,但是他覺得沒有必要,于是勸她不用來了。
不過他走上臺時杰伊注意到穿著便裝的沃利和西斯科站在看臺的欄桿后面沖他高聲大喊,這兩位鐵哥們倒是代替他的家人都來到了現場。
儀式終于結束。學生們各自迎向了等著自己的家人,現場氣氛漲到了最**。杰伊同樣迎向了雷諾茲夫婦,他看到老媽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像是要哭出來。他有些不大明白為什么這有如此值得激動,但還是笑著讓她拍了拍肩膀。
“我為你驕傲孩子,我們都是。”雷諾茲先生將一大捧捆得有些潦草的鮮花遞到了杰伊手里,“你想象不到看著你穿上學位服站在那個臺上我們有多激動。”
“其實也沒那么了不起。”杰伊笑了笑,“大學......其實挺簡單的。”
“只是從考試和賺取學分的角度上來說。”雷諾茲先生搖了搖頭,“但雖然和其他學生們經歷的過程不同,可我們認為你這張證書拿到的同樣不容易。這四年里你經歷的種種我和你媽媽都看在眼里,期間有如此多的磨難、如此多的變故......不止一次我們坐在客廳里,從電視新聞中看到和你相關的消息,都覺得已經到了最后關頭。”
雷諾茲夫人眼圈更紅了,激動得甚至說不出話。
“但你撐過來了,每一次都撐過來了——而且變得比過去更好。”雷諾茲先生說,“我得說,兒子,看到你站在這兒、領著這張證書回來,再想起這四年間我們經歷的一切,這簡直......就好像做夢一樣,就好像是奇跡。你能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杰伊用力點了點頭:“我明白。”
“今晚是慶功宴。”雷諾茲先生笑了笑,看了妻子一眼,“你媽媽提前了好多天準備,她給你做了一份你能想到最精致的大餐。”
“我都迫不及待了。”
杰伊眼角有意無意地瞥向了看臺上海倫娜剛剛坐著的角落,這會兒她人已不在那兒了。
雷諾茲先生注意到了他的走神,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在找韋恩小姐?”
杰伊急忙收回眼神:“啊?我沒......好吧,是的。”
“她也來了嗎?”雷諾茲先生問。
“嗯,不過戴著墨鏡和帽子,我猜她現在可能在場外等我。因為她不想被人認出來......你們懂的,她不方便在這樣的公共場合露面。”
“哦。”雷諾茲先生恍然。他接過了杰伊手里那束花,說:“那你快去找她吧,別讓姑娘等得太久了。我和你媽媽先回家等你了。晚上記得回來吃飯。”
杰伊應了。他穿過人群朝著看臺上方的出口走去,出門后并不意外地在會場對面的林子里發現了海倫娜。她摘下了帽子,坐在林蔭道邊的長椅上繼續看手機。
杰伊來到她身邊坐下了,說:“謝謝你今天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