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屎,也是這個時代公認的辟邪神物。
在燃燒的黑狗屎煙霧之中,為首的大巫祝念著復雜難懂的預言,突然一聲高聲尖叫,提起了大鼎之前被束縛住的小黑狗,用桌案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彎刀狠狠扎了下去。
在小黑狗的慘叫聲中,巫祝提著小黑狗沿著高臺邊緣狂奔,一邊奔跑一邊不停的讓黑狗血灑落。
終于,等到小黑狗的頭顱軟軟垂落之后,巫祝砰的一聲跪倒在地,將剩下的黑狗血涂抹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有的巫祝同時聚攏過來,五體投地向著大巫祝跪倒:“請上神!”
大巫祝的身體開始瘋狂的、以一種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的詭異姿勢抽搐了起來。
高臺之下,一片寂靜。
有人輕聲道:“上神降臨了……”
啪。
說話的人挨了一巴掌。
終于,大巫祝停止了抽搐,以一個怪異而扭曲的姿勢站了起來,嘶聲道:“爾等所求,吾已知之。趙人所用,邪術也!爾等可飲吾神水,雖會有死傷,然神魂無虞!”
眾多巫祝砰砰磕頭,齊聲道:“謝上神!”
砰的一聲,大巫祝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幾名巫祝畢恭畢敬,將大巫祝給抬下高臺。
臺下的眾多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一名年老巫祝匆匆來到了白起面前,輕聲道:“左庶長,接下來只需要將鼎中之物合水煮開,分發全軍而飲,便可得上神庇佑,不受趙人邪氣所侵!”
白起看了一眼高臺上那個以黑狗屎為原料的青銅大鼎,默默點頭。
等到巫祝們都離去之后,白起才轉過身來,沉聲道:“二三子都聽到了?此戰,大秦必勝!”
邯鄲。
主父、趙何以及小平原君趙勝三父子正在一起用餐。
趙何看了一眼低眉順眼,低頭猛吃飯的趙勝,心中不覺有些好笑。
自從沙丘宮變之后,主父除了廷議和偶爾的游獵之外,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教育平原君趙勝了。
主父的教育很嚴厲,這從趙勝這些天一直輪流腫起的左右手背就能看得出來。
主父突然開口:“王兒,上郡那邊,應該也開打了吧?”
趙何點頭道:“以時間算,應當是已經開戰有些日子了。”
主父道:“為何要放棄半個上郡?”
趙何道:“給魏冉一個臺階下,否則的話,他惱羞成怒,未必同意會盟。”
主父皺眉,道:“但沒了那半個上郡,會盟之事主動豈不是沒了?”
趙何笑道:“主父無須擔心,只要秦王和魏冉的矛盾仍在,主動之權依舊是一直在大趙一方的。”
主父想了想,道:“那你覺得,什么時候秦人會同意會盟的要求?”
趙何道:“等到白起確定自己攻不破樂毅的防線,魏冉和秦王便會達成一致意見了。”
主父沉默片刻,道:“最好盡快。你之策略,雖然寡父也覺得頗為有理,但樂毅能否堅持,朝中意見不一。若是當真樂毅堅持不住,寡父早日派人率軍自晉陽出兵支援,起碼也可保住上郡。”
在上一次戰爭之中,趙國從秦國手中割讓了上郡的一部分出來,這部分被主父視為南下攻擊秦國的重要基地,并非可有可無的邊緣領土。
趙何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道:“唯。”
也就在此時,肥義突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主父,大王,其他諸侯國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