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信期,趙何就覺得腦仁有點痛。
如果說最近誰最喜歡跟趙何唱反調,那絕對非這位御史信期莫屬。
要是換個別的人這么一天天的,趙何早就一巴掌把他扇飛,讓他回家耕田去了。
但偏偏信期是御史,是主父的貼身大管家、秘書長,屬于主父的絕對心腹,很多主父需要臣子去做的秘密事項都是由他來一手操辦。
除非是主父親自發話,不然的話趙何還真不好動這個信期。
趙何道:“信御史,你有何話說?”
信期正色道:“老臣斗膽,請大王以盟主的身份召集韓魏兩國,對秦國開戰!”
趙何愣住了。
過了好幾息時間后,趙何才搖頭道:“不可。”
開什么玩笑,滅義渠,那本來就是趙何、主父兩父子跟秦王之間的秘密協定,兩邊本來就是要心照不宣的聯手坑義渠和魏冉一把。
現在跟秦國開戰?那不是扯犢子嘛。
信期急了,道:“可是大王,主父如今孤軍深入義渠,若是被秦國人調動大軍包圍,那局勢危矣!”
趙何皺眉道:“主父率領的全部都是騎兵,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被秦人包圍?御史說笑了。而且,牛翦大將軍已經率軍南下,等到兩軍會合,以主父和牛翦大將軍之能,更是不必擔心了。”
信期目光閃爍,有些猶豫。
趙何看著信期,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直到這個時候,趙何才回過味來。
等等,這老小子的眼神……不會是在懷疑寡人吧?
仔細一想,趙何終于完全明白了。
見鬼,這信期以為寡人要陰謀弒父?
趙何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寡人要是真想弒父,沙丘宮變的時候早就能隨意達成啦,還要在這個時候大費周章?
也就在這個時候,信期也下定決心,開口了:“大王,老臣以為主父的安全實在是太過重要了,還是應該立刻召集韓魏兩國兵馬……”
“砰!”的一聲,趙何拍了桌子。
“夠了!”
趙何盯著信期,沉聲道:“信期,究竟你是大王還是寡人是大王?寡人都已經做出了決定,你為何還要在此兩次三番的糾纏不休,是不是覺得有主父護著你,寡人就治不了你的罪了?”
作為大王,趙何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容人之量的。
看看之前的牛翦,現在不也當大將軍當的好好的嗎?
但是,你這個信期,好好的討論問題不討論,還把寡人看成了那種想要陰謀弒父的壞種?
這寡人可就忍不了你了。
趙何這突如其來的一番發飆,讓信期也是毫無防備,下意識的道:“大王誤會了,老臣只是擔心主父的安危,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趙何一聲冷笑,道:“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主父乃是寡人的父親,難道只有你擔心主父的安危,寡人就不擔心了?還是說,信期御史在暗指著什么?”
趙何也是放開了,不就是個懟么,來啊,誰怕誰?
寡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有主父罩著了不起?該懟你照樣懟!
再嗶嗶兩句給寡人看看?
靜!
大殿之中,突然陷入了一陣極其詭異的安靜之中。
在場的趙國大臣們沒有一個是傻子,在聽完了趙何的話之后,不少人立刻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個信期……
信期臉頰之上冷汗滾滾而下,正不知道該如何辯解,突然大殿之外傳來一聲稟報。
“大王,義渠緊急軍情!”
這一下子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趙何也顧不得去懟信期了,忙道:“快,快呈上來!”
片刻之后,一份軍情呈到趙何案頭。
趙何展開一看,隨后長出一口氣,露出笑容。
“二三子,主父已經在十五天前,攻破了義渠城!并且,生擒了義渠王!”
大殿之中的趙國眾臣們一聽,頓時就是喜上眉梢,一個個臉上都露出笑容。
義渠國自從上一次遭到秦國三路攻伐之后,國土面積大為縮水,除了都城義渠城之外就沒有幾個像樣的城邑了。
義渠城被攻破,義渠王被俘,那就代表著趙國這一次的滅義渠之戰,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