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田騖,聊城城頭上的齊軍士兵們也發現了不對,開始不斷的交頭接耳。
“好像不是趙軍。”
“這衣甲模樣……怎么感覺是我大齊技擊之士?”
“還真是!”
“等等,他們為何如此凄慘模樣,難道是被趙軍打的?”
“這還用說……”
田騖默然無言。
因為他也發現了,面前這支狼狽不已的隊伍還真就不是什么敵軍……至少從衣甲上來看是這樣的。
田騖重重的咳嗽一聲,高聲道:“不要放松警戒!”
城頭上的眾多齊軍頓時凜然,又各自握緊了手中武器。
一刻鐘之后,眼看著夕陽余暉將近,這支隊伍總算是倉皇到了聊城的城門處。
到了這個距離,田騖已經確認無疑,這的確就是一支齊軍的潰兵,而且還是齊軍之中的精銳……技擊之士。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這支潰兵人人身上著甲,而且許多人的背后背著弓箭,腰間挎著刀劍,甚至還有一小部分人騎著馬——這可不是什么普通士兵能夠享受到的裝備待遇。
田騖深吸一口氣,喊道:“城下之人,道明來意!”
田騖話音落下,潰兵們之中很快就有一人策馬而出,這人身材頗為高大魁梧,看上去似乎是個齊軍軍官。
只見此人高聲對著城上的田騖道:“吾等乃是自陶邑撤退而來,此刻隊伍之中傷員急需救治,速速開城門!”
此人雖然操著一口齊地語言,但是腔調多少有些古怪,聽起來倒像是帶著幾分趙國口音。
田騖看了一下,果然發現這支潰兵之中不少傷員,很多人的身上都用麻布扎著傷口。
田騖略微猶豫了一下,道:“如今趙軍將至,此處也是危急,你等不如繼續向北,大司馬匡章大軍在高唐處,你等到了高唐之后自然便是安全無虞了。”
來人頓時怒了,喝道:“城上的,爾也不看看,如今我隊伍之中這些傷員難道還能支撐到高唐城之中不成?”
田騖皺眉,道:“我等如今要防備趙軍攻城,實在無法收容你等……”
田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打斷:“我等乃是從陶邑一路殺出一條血路而來,難道你竟然覺得我等是那貪生怕死,毫無作用之徒不成?我也不和你說這些廢話,只要你今日開城放我等入內,為我這些袍澤醫治傷勢,我這條命便賣在你這聊城之中,又有何妨?”
這番話說完,田騖頓時……怦然心動。
要知道,這可是技擊之士啊!
齊國最為精銳的部隊。
雖然只有這么四百多五百人的樣子,而且其中將近一半都有傷,但田騖也是打過仗的人,他知道這些精銳老卒在戰場上發揮出來的戰斗力,一個頂十個新兵都不為過。
而且,對方這個軍官能夠率領數百人一路從陶邑殺回百里之外的聊城,這領兵能力同樣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趙軍將至,高唐城那邊大司馬匡章態度曖昧,若是有了這批人馬的話,聊城之中的守備能力怎么也能夠上一個臺階吧……
至于糧食……開什么玩笑,聊城好歹也是幾萬人的一座城池,還養不起這幾百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