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法章快步而去。
片刻之后,田法章在正殿之中,見到了原楚國將軍,如今的齊國相邦,瑯琊君淖齒。
田法章有些疑惑的問道:“瑯琊君,上柱國呢?”
雖然田法章是齊王,淖齒是齊相,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楚國的上柱國昭雎才是那個真正能夠決定一切的人。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昭雎是十萬楚軍的真正統帥。
淖齒面色平靜,對著田法章道:“大王,上柱國已經出城去觀察趙軍的情況了。”
田法章先是一愣,隨后喜道:“原來他也知道趙國人退兵的消息了。”
淖齒笑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古怪的神色:“大王說笑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上柱國作為大軍的統帥,又豈能不知呢?”
田法章微微一滯。
淖齒的語氣并不算太好,至少在田法章看來,那可不是什么臣子和君王說話的時候應該有的語氣。
但田法章的心中更加清楚,自己現在可不能和淖齒翻臉。
莒城之中當然也不是沒有齊軍的,如今的莒城中至少還有一萬左右的齊軍可以被動用,而這一萬齊軍如今則受淖齒的統領。
田法章雖然名為齊王,但他這個齊王既沒有什么國中大事需要處理,也沒有什么文武百官能夠統帥,地位十分的尷尬。
田法章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顯然更加的溫和一些:“瑯琊君啊,既然那趙軍都已經撤退了,那么不知道瑯琊君什么時候去和上柱國說一下,讓他出兵北上,去收復大齊的失地呢?”
淖齒微微皺眉,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的古怪:“大王想要收復失地?”
田法章愣住了:“難道瑯琊君不想?”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大殿的門口處傳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田法章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楚國上柱國昭雎。
昭雎走進了大殿之中,朝著田法章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就坐了下來。
這個十分無禮的舉動讓田法章的眉頭又是一皺,可是他依舊不能發作出來,只能強自按捺住怒氣,道:“上柱國何出此言?”
早在登基的那一天起,田法章就非常清楚,自己是萬萬不能夠和楚國人翻臉的——至少在大齊復國之前絕對不行。
昭雎看著田法章,似笑非笑,道:“大王就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收復國土嗎?”
田法章正色道:“上柱國說笑了,寡人乃是大齊之王,若是不能夠光復大齊國土,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大齊列祖列宗?”
昭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表情,他再次朝著田法章行禮:“大王教訓的是,是外臣唐突了。”
就在田法章的心情剛剛因為昭雎這個識進退的舉動而稍微變得好了一些的時候,昭雎的下一句話卻又徹底的破壞了田法章的好心情:“但即便如此,外臣還是有一句話要告訴大王——忘記北上之事吧,至少在明年春季到來之前,此事絕無可能。”
田法章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的臉色瞬間漲紅,籠在袖子之中的雙手更是緊緊握拳,恨不得一拳打在面前這個該死的楚國人臉上。
但田法章終究還是忍住了,用了很大的毅力。
田法章沉聲道:“為何不能出征?”
非常簡短的一句話,因為田法章怕自己要是再多說點,心中那一片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怒火就要瞬間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