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樂乘一愣,道:“既然都挖到這里了,為何不直接再往前挖一些,最多幾丈應該就能夠進城了吧?”
“不行。”繆賢道:“之前已經嘗試過了,最多這個距離,再往前一點就要被齊國人的水缸察覺了。”
通過放置水缸來偵測敵軍挖掘地道的行為,是守城方最常用、也是最簡易有效的手段。
樂乘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木桶,發現這些木桶都被蓋得很嚴實,忍不住道:“等會炸了之后,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
繆賢走了過來,打開了木桶蓋,將一根很粗的繩索塞入了木桶之中:“最理想的情況,是直接炸塌這一片城墻,讓沭河的水倒灌入城,把城里楚國人和齊國人全部淹死。”
樂乘一拍手,笑道:“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就是……死的人會不會有點多?這城里起碼也有十幾二十萬人吧?”
繆賢冷冷的說道:“十萬楚國人的性命也比不上一個大趙最普通士兵的命,明白嗎?既然他們選擇了抵抗,那么就應該要有去死的覺悟。”
樂乘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那……不怎么理想的情況呢?”
繆賢道:“不怎么理想的情況,就是城墻炸塌了但河水沒有倒灌全城,只是淹沒了附近的一小片地區。不過那也足以讓大趙破城了。”
樂乘想了想,道:“我記得前陣子好像在大營那邊看到有一些船,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的?”
繆賢道:“是的。”
說著,繆賢回身走向了地道,樂乘下意識的跟了上去,然后驚咦一聲:“人呢?”
不知何時,地道之中居然只剩下了繆賢和樂乘兩人。
繆賢淡淡的說道:“都走了。”
“那我們……”
“我們當然是在這里等。”
“等什么?”
“等廉頗。”
“廉頗在哪?”
“按照之前的計劃,廉頗此刻應當是率領騎兵,準備從后方突擊楚軍的大營?”
“龍驤軍?”
“不,就是普通的輕騎兵。”
“你覺得廉頗能贏嗎?”
“當然能。”
“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為什么還要辛辛苦苦的在這里等?”
“莒城和楚軍大營,無論擊破那一部分,我軍此戰都必勝無疑。廉頗是去對付楚軍大營的,我們是對付莒城的。”
“……明白了。對了,你說,這地道挖了多久了?”
“半年多的時間,四次被淹,六次被迫改道,總計死亡近百名大趙精銳。”
“為什么不用齊國人來挖?好吧,不用你說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話說,怎么你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我樂乘也是天天跟在大王身邊的郎中令,怎么這些事情我都還是第一次知道?”
“呵呵。”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偶爾會相互懟上幾句。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距離兩人大約十幾里之外的一個小山包上,廉頗剛剛拉住了自己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