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鳶看著韓王這般模樣,心中也是無奈。
在暴鳶的心中,其實自己是覺得自己完全為了韓國好的。當然,確實暴鳶也和趙國進行了一番合作,但是這種合作并沒有出賣韓國的利益,甚至還讓韓國取得了勝利,難道這不是很好嗎?
但事到如今,其實暴鳶也知道,自己確實是被趙國人綁上了趙國的戰車之中,不好回頭了。
暴鳶道:“大王,前幾日那秦國使者前來的時候,老臣就曾經反對過和秦國聯合,現在老臣也還是那句話,大韓應當繼續保留在三晉同盟之中,這才是對大韓最為有利的方案。”
在這片冬天之中,并不是只有趙國的使者在行動。
秦王嬴稷同樣也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性格,事實上秦國同樣朝著韓魏楚諸國派出了使者。
有人就要問了,這秦國剛剛才和三國打完仗,秦王就這么大的臉皮,又把使者派來了?
這其實是非常正常的,戰國時代的盟友和敵對關系并不長久,往往都是一一場戰爭作為一個時間段。打完一場大戰之后往往盟友和敵對之間的關系就會因為各國重新開始的合縱連橫而產生變化,韓國和魏國前些年在楚國還強大的時候經常就這么在秦楚之間搖擺不定,這也就是所謂“朝秦暮楚”一詞的由來。
在這個時代,短暫的同盟十分常見,長久的盟約簡直比和氏璧這種稀世珍寶還要更加的少見。
秦國的使者提出來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秦韓同盟,共抗趙國,只要能夠打敗趙國,那么上黨郡就可以重歸韓國所有。
韓王看著暴鳶,淡淡的說道:“趙國可是從寡人的手中奪去了上黨,難道上黨郡在暴相的心中就這么的不值一提嗎?”
暴鳶苦笑一聲,道:“大王誤會了。臣不是不想奪回上黨,但是容老臣問大王一句話——這大韓和秦國聯合起來,當真就能夠打敗趙國嗎?”
韓王為之語塞。
確實,現在的趙國看起來是真的太強了。
但馬上,韓王又開口說道:“秦韓兩國或許未必足以,可若是再加上魏國或者楚國其中之一,應當就可以了吧?”
暴鳶搖頭道:“話是這般說,但大王難道忘了,魏國同樣也是剛剛在宜陽之戰中吃了大虧,而楚國更是被秦人攻破了都城,楚王如今必然深恨秦國,又如何可能會和秦國合作呢?”
韓王哼了一聲,道:“那么就算楚國中立好了,魏國……宜陽之戰損失最大的是寡人,寡人都能夠和秦國合作,難道魏王就不能了?再說了,只要擊敗了趙國,他魏國說不定還能夠趁機謀求齊地,他的好處也不少啊。”
大殿之中這一番爭執下來,其他的韓國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神色都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自然也是能夠聽得出自家大王的意思。
看來,大王是真的很不想和趙國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