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滾滾的難民洪流之中,一隊數百人的大漢神情十分兇狠,護衛著幾輛馬車一路南行。
當廉頗等人經過的時候,這隊大漢的表情緊張到了極點,一個個都拿出了刀劍弓弩,緊張護衛。
好在廉頗沒有絲毫停留、甚至看都沒有看這邊一眼就直接南下,這才讓所有人放松了下來。
馬車之中,一場對話正在進行。
“芾兒,你說這支趙國騎兵究竟是追誰去?”
“母后,這還用說嗎?當然是追大王去了!看吧,我早說過了,若是那個時候去會和大王的話,我們就全部都被趙國人趕上然后斬盡殺絕了!”
這一場對話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最先揭開了整個逃亡序幕的秦國宣太后和涇陽君贏芾。
由于宣太后和贏芾都是身體嬌貴受不了車馬勞頓的人,所以這一隊人一路上是走一個時辰休息一個時辰,明明走得最早,但速度卻十分緩慢,昨天晚上就被秦王所率領的大隊人馬趕上了。
當時的贏芾因為心虛不敢去面對秦王,所以干脆直接讓下屬的甲士們搶奪了一堆難民的衣服,全部人都易裝變成了普通老百姓的模樣,混在了無數難民之中倒也真的沒有引起秦國大隊兵馬的主意。
如今看來這個主意不但讓他們避免了見到秦王的尷尬,而且還成功的躲過了廉頗的注意。
宣太后看著猶如一股洪流一般從自己身邊滾滾而過的趙國騎兵,懷中緊緊的摟著兩個小兒子,十分害怕的說道:“現在趙國人都已經趕上來大王了,我們要是還跟著大王南下的話,那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贏芾聞言頓時就是一滯。
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然后,贏芾頓時就相當頭痛了。
該怎么辦?
贏芾還沒有想明白,但另外一個人卻已經想明白了,這個人就是贏芾的親弟弟嬴悝。
廉頗在超越了贏芾一行之后又馬不停蹄的奔馳了大約十幾里地,終于追上了秦國斷后部隊,也就是嬴悝率領的這支部隊。
秦王對于嬴悝還是相當大方的,不但給了嬴悝兩千禁衛軍,還給了他五十輛戰車。
此刻,這五十輛戰車已經整齊的排開了陣型,攔在了馬路之上。
年輕的高陵君嬴悝就位于這五十輛戰車的后方,遠遠的注視著廉頗。
廉頗緩緩撥馬停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戰車陣,隨后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有意思,斷臂求生嗎……二三子,準備作戰了!”
也是在同一時間,嬴悝也在問他身邊的一個家伙。
“先生,前面這支騎兵應該就是廉頗了吧?”
在嬴悝身邊的這個人看上去相貌平平,年紀大約在四十多歲,看上去頗為文雅,從在嬴悝身邊的位置來看顯然屬于嬴悝的心腹謀士。
只見這謀士略微有些猶豫:“應當是廉頗沒有錯了。只是……君上,當真要如此嗎?”
嬴悝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十分奇異的笑容。
“其實……本侯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很久了,照辦吧!”
片刻之后,在廉頗吃驚的眼神之中,一面白旗緩緩的從他面前的秦國戰車陣之中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