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九為了一個女人,來到了關內道,與他隴東城頭一戰。
他同樣為了一個女人,不遠萬里,從劍南道開始,直到關內道,他雙手沾滿了血污,只為了證明,自己有能力呆在她的身側。
他仿若想起了多年以前,那個白裙女子,到訪山中,僅是回眸一笑,他至今記憶猶新,不曾忘懷,也不敢忘懷。
她說:“我叫云煙,是突厥可汗的女人。”
他哭了很久,可他始終不能忘記她。
所以,當聽聞可汗已經身死,新的可汗繼位,他接過了那張名單,開始他的北行。
劍鳴已經刺穿了他的耳膜,他這才醒轉,臉上盡是苦笑。
他深愛的女子,未必愛他,但他今夜愿意為她去赴死,就像當初選擇北行一樣,義無反顧!
他的眼神堅定,回眸望向這驚天一劍:“今夜我死嘍,沒有能夠見到你,只希望哦,你能記得有我。”
不知道距離隴東城有多遠,有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小溪之側有一座涼亭,涼亭之內,有一名黑裙小丫頭在此避雨,她的手中捏著一柄屬于閨中物件的黑色折扇,折扇很小,看不清楚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滂沱大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空氣很涼爽,更何況這是北方的雨夜,但小姑娘仍舊緩緩煽動著手中的折扇,扇子舞動,掀起撩人發絲。
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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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絲看過去,小丫頭真的很美,靈動的那種美。伴隨著嘴角笑容揚起,雙眸很自然地彎成了兩道月牙,她的身前,散布著一道虛空幻境。
小丫頭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幻境之內,幻境之中的場景,正是隴東城頭上,那氣勢磅礴的一劍。
她看到了皇甫,看到了郭小九,她聽到了郭小九和皇甫的話,也看到了皇甫那眼神之中的堅定。原來這就是姐姐口中所謂的愛情,確實是一件不能讓人沾染的可怕東西。
小丫頭突然不再笑,手中的黑色折扇,也停止了搖曳,不過即使沒有笑容,她依然是這夜色之中,最美的一道景致。
小丫頭名叫禍水,從江南醉仙樓而來,現如今在京兆府境內。
禍水從懷中摸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在眼前的虛空幻境之中,輕輕一點,羽毛竟然輕易地劃開幻境,成為了幻境之內的一體。
隨著整個雨夜的猛然顫抖,郭小九的瞳孔,瞬間放大,他很驚訝地看向了大道劍所指。
一根黑色的羽毛,劃穿了這片夜色,疾馳而來,比大道劍快,比七證快。
羽毛所行路徑,仿若不止雨水,連空氣都會燃燒殆盡。
“是造化?”郭小九的雙手有些顫抖,其實從大道劍脫手,他的雙手就一直在顫抖,不過,現在顫抖更劇烈了一些,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攔下那道黑色的羽毛。
皇甫也感覺到了那絲氣機,但他沒有機會開心,因為大道劍距離他很近,不足一掌,那根羽毛,就擦著他的鬢角,與大道劍碰撞在了一起。
沒有什么氣勢恢宏,隴東城頭只是微微顫抖幾下,大道劍所攜帶的龐大漩渦就瞬息間崩潰,氣機盡散而去。
大道劍如同沒有了目標的尋常鐵劍,跌落在洛陽城頭的地面上。
那根黑色的羽毛,還在顫抖,卻也沒有往前而行。
皇甫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松了一口氣。他很開心,原來自己不會死,只要是活著,就能見到她,就有機會見到她,那他所生,所入江湖,一切都那么有味道。
今夜,他不可能再有氣力出手了,不止是他,還有他!
郭小九也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不同與皇甫的苦笑,皇甫的苦笑是死而后生,他的苦笑,是始終不得。
“你殺不了我嘍。”皇甫伸出手指,指向了郭小九,一臉的笑意。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郭小九拔出了佩刀,強撐著站了起來,他就算沒有氣力出手,也比皇甫強一些。
“你就不怕它?”皇甫的目光中露出些許驚訝,又用手指指向了那當空的黑色羽毛。
“怕?老子還有一劍!”郭小九突然笑得就像個小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