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想到他韓昌黎的,整個帝都城內,唯有寥寥數人,天子陛下的意思,他韓昌黎能看的明白,他接下來的繼續崛起,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去過渡。
那么此時還能到他這府邸門前扣門的人,宰相李林甫沒有那個機會了,便只有衛國公一人而已。
天子陛下不會看著大唐的命運,掌握在一個剛剛步入朝堂不滿一年的年輕人手里,可他可以容忍自己扶植的新權貴再近一步,再近一步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位列三公,可以官居一品。
宰相李林甫的位置需要有人填補,不是年輕書生韓昌黎,更不可能是已經老得犯迷糊的杜司徒,唯有衛國公一人擺在天子陛下的眼前。
不管這位權臣的手段如何,哪個在朝堂混跡的權貴重臣,能有一雙干凈的雙手。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韓昌黎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
在下人的引路下,韓昌黎很快來到了府邸門前,大門不算太高,也不夠多么大氣,所以,韓昌黎走出大門,走到了馬車前方。
衛國公的親信想要上前從馬車里請出來自家的主人,韓昌黎急忙擺手拒絕了,他扣指在車廂一側輕敲,干凈利落的說道:“衛國公,請入府詳談。”
沒有什么彎彎繞繞,這種時候,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
談的內容,韓昌黎早在楊胡子走出帝都城的那一刻,就開始細細盤算,直到今天。
馬車車簾沒掀開,衛國公佝僂著背,走出了車廂,直到雙腳落地,才微微拱手:“韓翰林。”
“請。”韓昌黎低頭行禮,又做了個請的手勢,轉身,邁入了不算很高很大的大門之內。
制止了親信要入府的打算,衛國公對著手下示意,沒有什么言語。做為他的親信,自然能夠明白這位主子的意思。
親信翻身上馬,引著馬車候到了一個并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看著衛國公隨韓昌黎入府,門前的兩個下人望著那位帝都城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遠去,進入府邸深處,一陣唏噓。
沒有直接去府邸大堂,韓昌黎的腳步不緊不慢,衛國公卻顯得有些急躁,他幾乎貼著韓昌黎的腳步去走,只慢了僅僅一步。
還有不足兩個時辰的時間,這是關系到他衛國公接下來,是否能夠直上青天揮浮云,他當然很著急。
隨著屋門被打開,屋子的擺設映入了衛國公的眼簾之中,這是一間書房,正面的便是一張貼在墻壁上的大唐軍防圖。
私自收藏大唐軍防圖,是掉腦袋的事情。可進入屋子之內的兩個人,顯然都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還請韓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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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解讀。”衛國公關上了書房的門,拱手說道。沒有什么多余的廢話,直接奔入了主題。
韓昌黎也不是那種看不清楚形勢的尋常呆滯文生,他快步走到了軍防圖前方,目光瞇成縫隙,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這是他的手筆,泱泱大唐將在他的手中,重獲新生。
“師父,您老人家看仔細嘍。”可能韓昌黎心里如此想著。
軍防圖上勾勒過很多的筆觸,看得有些繁雜,這并不會影響韓昌黎的觀賞。他抬手,在隴右道、關內道以北、河東道以北劃了一個大圈。
“如您所見,現在這些地方,都是胡蠻狗的叛軍,以及突厥蠻子的大軍所在,應當在三十萬左右。”韓昌黎說著。
關內道以南,便是京兆府,帝都城在京兆府境內。
似乎楊胡子揮軍南下,只需要捅破一層薄紙。
衛國公皺著眉頭,陷入深思,他年紀雖長,但記憶力不錯,分析能力也不錯,他快速在腦中盤算著手握叛軍和突厥蠻子大軍的楊胡子,下一步會如何打算。
“他會兵臨帝都城。”好像猜到了衛國公所想,韓昌黎的聲音清脆,但并不悅耳,反倒極為刺耳。
“我們關內道和河東道還有多少守軍?”已經看清楚基本形勢的衛國公當即問道。
“關內道以隴東城為圓心,直到京兆府之外,楊胡子邊軍以南,有歸德將軍狄歡的五萬大唐將士。”韓昌黎用手指扣在了關內道境內,北至邊軍營寨,南至京兆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