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雖然小心眼的厲害,別人都不曉得這個男人絮叨極了,心眼有時小的跟針鼻似的愛計較。
瞧起來是在外面大大方方的,回家卻能比女人還女人,能對著禮單不停和她磨嘰:老張那人不能深交了,什么東西,咱當初給他隨禮五百,他就給咱回二百?就這么一件老張不是好東西的小事,老宋能想起就說,就跟要過不去了似的。
但是這個男人,有這些小毛病的同時,卻在錢佩英心里老有魅力了。
因為老宋對她,說到的都做到了,他說買房就買上房,他說下一步要怎樣,他就鉆進去使勁琢磨非要做到。
老宋可能大概不知,其實就他那股執拗勁,想干就干的拼勁,才最招她稀罕。
聽聽,錢佩英笑,老宋又開始對著城門許諾了:
“咱啊,要從頭再來嘍。沒事兒,再來又如何,心若在,夢就在。
媳婦,你記著,早晚我要在這奉天城里買套大房子,咱任家村的房子當自個家,這里的大房子當,恩,別院。
咱進城溜達時再住。
我非要占上一座城里的大宅子,噯?我還不住,氣死別人。”
宋福生說完自個還嘿嘿笑:“走,吃餛飩去,啥事也不如吃飯大。”
錢米壽緊緊摟住姑父的脖子,從筐里披著棉被站起來了,笑容更是燦爛極了,奶聲奶氣高興地叫:“走嘍,走嘍!”
惹得城門處很多人看。
看,可勁看,我們高興著嘞,宋茯苓傲嬌地揚起梳著兩個小辮子臉,笑著抿抿嘴,露出嘴邊的小梨渦。
于此同時,任里正由于有牲口車拉腳,速度快,已經回了任家村。
進了家門,聽二兒提起昨日的鬧劇,氣的他瞇眼。
行,敢跟他叫板是吧?
沒有,就不承認,他倒要看看那伙人能把他怎么著。
眼下還不是給不給糧的事了呢,他能給也不給,非得給這些人制服。
免得一個個不曉得腳下踩的是誰的地盤,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竟敢當著村里人的面鬧事,臊他的老臉,這是想讓村里人都背后對他犯嘀咕是吧?好,好哇。
任里正說,咱們村的那個橋啊,年頭太長了,該壞了吧。等開春了,村里人得去山上拾柴火,再修吧,啊?
他三兒任子浩沒聽懂,二兒子任子玖說,是,爹,橋壞了,我這就去安排。
所以,當大郎他們第一撥去童謠鎮買冬儲菜回來時,發現橋斷了。那他們這一臺臺車,滿車的白菜怎么運過去?河里水深,先不提能不能被淹死,下河走過去會先冷死。
老秀才站在自家院子里嘆氣。擺擺手,讓他那不中用的兒子去給領道吧。
任老大對大郎他們幾個小子說:“走吧,跟我走。”
繞遠路,繞到村尾拐彎,沿著大山腳下往回走。
也就是說,明明過了橋,再走個二十分鐘的路就到家,眼下因為橋斷了,從山那頭往回繞,推著一車車白菜得走兩個時辰,也就是現代時間四個小時。中午把這幾車白菜給送回村,晚上才走到家。
弄得童謠鎮那面還在大采購的高屠戶,還納悶呢,讓那幾個小子給送回去就得趕緊返回再拉一趟,人呢,怎么一去不復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