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子過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你剛才說誰不中用了?”
有的人家,講起來更是繪聲繪色,還帶著動作。
尤其是家里去拉架的,告訴家里沒去上的:
“哥,你去岳丈家不知道,今兒河對岸,那家伙打的,哎呀,沒俺們拉拽,就得死幾個。
我跟你說,而且他們那伙人里,有一個像是會腳下飄,真的,我沒撒慌,不信你問老四。
是打我和老四面前飄移過去的,一下子就給任子傲掐住脖了。
之前,離挺老遠呢,他咋過去的,一晃,我和老四都沒看清。你說邪乎不邪乎。”
還有的人家在羨慕道:“你看看那伙人,出事就沒有往后躲,只有嗷嗷往上沖的,就跟不是要與人干架,是要分錢似的。唉,再看咱們呢,遇到事,別說沒血緣關系的會實心實意的幫忙,就是實在親戚,那都有看熱鬧的,哼。”
而更多的人家是在唏噓。
唏噓院里的東西:
“瞧見攢的那些大石頭沒?咋的,那座山,往后就成他們的了,包啦?瞧那樣,像是要占山為王。
攢那么多,他們是打算開春要蓋一片石頭房嗎?想要一文銀錢也不花、一塊磚頭也不買?
那么大個院子,又是伐樹又是石頭,竟快要堆不下了。”
唏噓滿院子飄香:
“我終于曉得他們為啥起早貪黑沒影蹤了。
日日推著小推車,要么就拉爬犁,要么那倆臺牛車就出去。
咱村耿老漢的婆娘,還有那幾家傻了吧唧的媳婦,之前還總和趕牛車的那個老太太套近乎,跟人打招呼:又溜達去啦?這是買啥去了。
人家就說,添置家用,她們就真信。
我那時候就不信。
你看看。
溜達個屁,他們絕對是在外面賣啥吃的呢。
而且那吃的里有糖。
得老多糖了,滿院子甜滋滋的味兒,還有那種糖糊的味兒。”
這一晚,好些家的老太太們,都覺得自個以前就是個智者,以前就發現了河對岸的不對勁。
只是她們,沒說。
像小地主家,任七叔家,養豬大戶老王家,村里那些體面人家,一方面主要是嘮后面的烤爐房,做吃喝是一定的,討論日日做,在哪賣,賣給誰了呢。
一方面是重點討論那間與眾不同的房子。
凡是見過的,都紛紛確定下來一點,外面用木仗子圍上,鎖頭特意掛著,里頭甭管是種啥還是在養啥,絕對是那伙人主要的來錢道。
那里頭,能是啥哪。
有幾家和任尤金關系極好的,就想起任尤金曾漏過的話:
那伙人鼓搗出的東西,應是提供給貴人的,所以才護得緊。
也見到河對岸正經迎進去幾位富貴人吧?耿副尉對宋福生以禮相待吧?
村里要是有不開眼,非要去探究的,讓人發現,那就是作死。
任尤金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他都能說出這話,就絕對不是嚇唬。
總之,今晚村里,家家呼呼從河對岸那伙人的武力值,討論到河對岸的財勢,也很是不約而同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交好,必須交好,那伙人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