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大了,竟還往臉上扇。
這在他家,簡直不可能。
他閨女桃花,細聲細氣的和他主動說點啥,他都得仔細聽,就怕沒聽懂。而且一般情況下,閨女不和他講話。
田喜發看向宋福喜。
說句實在的,宋福喜聽完這些還是沒啥感受呢。
因為在宋福喜看來,錢給娘不正常?他掙了工分錢還得給娘呢。那咋的,你不是爹娘生爹娘養的?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交錢不正常?
可是二丫哭聲里滿是委屈,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宋福喜有些動容。
“三叔,金寶日日嚷嚷胖丫姐姐最好,誰也比不得胖丫姐姐。
我也是他姐,還是親姐姐,一個爹一個娘的。
我就想著,留點銀錢,過了年提前多干些活,找一日也進城溜達溜達,給金寶買點兒啥,讓他知道,不是我摳門。
我也想聽他說,二丫姐好。
三叔,我也很眼熱胖丫能給奶買擦臉油。
其實,我也想親近我奶。
我掙得夠,給奶買都拿去買了面油也是舍得的,可是我曉得俺娘也不可能讓我花那么多。
就想留點錢,給奶、給俺娘、給胖丫買支釵戴頭上。”
宋福生笑道:“起早貪黑干活,就沒想給自個買點啥?”
“沒,就這都不一定夠用。”
“以后,二丫,聽三叔的,和你娘掰扯不清就去找你爹說。”
“我爹沒耐心聽我和我姐說話。”
灶房里的宋福喜轉身出去了。
田喜發瞅了眼屋里,也急忙跟出去,到了外面才一把拉住宋福喜說:“二弟,你可別動手哈,家家才發了銀錢正樂呵著,都在忙著掃屋子洗涮,你家叮咣干起來多難看。”
“我曉得,姐夫,你家去吧。”
關上門,宋福喜就一手捂住朱氏的嘴,一手扯著媳婦就給拎屋去了。
當二丫聽三叔話,抱著銀錢絕望的回家,站在家門口還在躊躇要不要等奶從村里回來再進屋時,宋福喜忽然沖外叫道:“二閨女啊?”
二丫先是整個小身板一抖,隨后滿心疑惑爹咋不叫她二丫,咋變成了二閨女了呢。
“二閨女,進屋。”
朱氏坐在炕席邊,倒是沒用手捂臉,就是右臉有些紅,眼神直閃爍。
宋福喜也坐在炕邊,從閨女主動上交的銀錢里,取出大概一錢上下的銀,以及幾十個用線串的零散銅板,一起遞了過去。
“爹?”
“給,拿著。”
沒一會兒,就看到二丫喜滋滋的往烤爐房方向跑,女孩子的歡快聲音傳出老遠:“姐,姐,快回家吧。”
大丫還在捂臉哭,哭的臉通紅,聽到妹子喊心想:我才不回家,親娘讓她透心涼。
“回吧,三叔就是厲害,三叔說,咱爹會給咱倆作主的,爹真就作主了,你看,我都拿到錢了。”
大丫立馬站起身,用手背擦擦眼,扯著二妹的手就往家跑。
錢佩英關好辣椒房的門,望著兩個風風火火的女孩還問吶:“咋的了?”
宋福生就告訴了一番。
錢佩英聽完感慨:“你看看人家,給一錢銀子當零花錢就樂屁了,再瞅瞅你閨女。”
“是啊,我閨女呢?”經提醒,宋福生發現,從會議結束就沒瞧見宋茯苓。
“你閨女跟她奶進村串門訂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