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畔早就已經出發了,去追擊魯王。
他背過宋福生過了那片山澗,兩伙就分開了。
是派了耿良帶隊。
此時,岸邊。
耿良帶眾位兵勇向已經遠行的船只,致敬軍禮。
感謝宋先生、九族男兒、小姐們的家丁。
雖然他們之后不會再缺糧,但是對于陸家軍全軍上下來講,他們永遠也忘不了這支特殊隊伍出現那一刻的慘樣,和他們的激動。
船上,九族眾位兄弟和“陸家軍們”也不停沖岸邊揮手。
去掉斷胳膊斷腿的,能揮的都在揮,都看不見了還在揮。
還是很激動,很感慨的。
從出發前準備,搬運地雷,在山上抓豬像得了癔癥似的訓練,偷偷摸摸混入糧隊,一路吃瓜果梨桃。
連老農拒收金子,就死心眼的非要銀子吊錢,他們大晚上的四處敲門想辦法,找當地的小官員游說兌換,那一幕都忘不了。
再到殺人,毀尸滅跡。
一路混著血淚喊出我們來了,我們可下找到你們了,又被陸畔帶著開了眼界,親身參與一次大場面戰役、
終于見識了什么叫大炮和火硝,要不然只給運彈炮沒見過放,那得多遺憾。
也清楚了他們和正規陸家軍的區別,什么叫萬人戰爭。
這一年啊,真是不白活。
從夏走到秋。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秋天馬上就要過去,搞不好到家時,正好聽雪落下的聲音。
宋福財裹著草席子坐在船尾,端著傷胳膊道:“這一道,真是跨過山跨過海,我啥都坐過。騾子、馬、牛,這回又坐船了,”臉上露出挺稀罕的樣子。
頭回坐船,他可是正經的旱鴨子。
船艙里傳出宋富貴的動靜:“給我背甲板上去,我要去甲板上呆著。”
大郎在小聲勸他:“叔,你就別折騰了,咱穿的少,甲板上冷的邪乎,”瞎嘚瑟啥呀。
到底沒勸住。
因為宋富貴振振有詞。
說他要出去嘮嗑,要看大海。
最近在海邊呆的,一日不見海浪晃,他迷糊。
還嫌棄大郎,就是不如四壯。
說起四壯,大伙也正在討論,“四壯沒跟回來,被將軍相中留下了。”
“早就能猜到四壯會被相中,就黃燁那陣,眼瞅我就要人頭不保,是四壯反手就給人殺了,就像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
好些人跟著附和:
四壯幫我殺過。
宋福喜一邊給傷員們熬藥,一邊喊道:也幫我殺過。
所以說,四壯才是名副其實的,人狠話不多,人家是壓根就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