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互相照顧,啥事都干過。
“我們比親兄弟都親。”宋福壽眼圈通紅道。
再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為口吃的,跟著人走,誰給口吃的就跟誰走,上了一座叫二龍坡的山,在那里停下了,當了山賊。
凡是從這里經過的,就下山搶,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直到遇見了一撥硬茬子,給他們山賊大王殺了,命令他們當兵卒。
宋福壽說到這,看著宋福生道:
“那時候也不曉得跟的是哪路王爺,那些人都不知道是給誰在賣命。或許當時說過?我們沒注意,且還沒人認字。我和二孬只尋思,無非就是隊伍里人數更多了些,從占山搶,變成了邊走邊搶唄,就這么尋思的,就成了齊王兵勇,人家讓作甚就作甚。”
后頭,憑借著敢殺敢搶,成了小頭頭,管幾個人,慢慢也知道了參加的竟是齊王那王八犢子的隊伍,就是那王八蛋棄城給咱老家禍害成那樣,可是也沒辦法了。
畢竟,離開隊伍,不當兵勇了,吃啥喝啥,跟著大部隊還越走越遠,不知東南西北,估計大伙都是這么想的。
還有,哪有什么主將啊,和陸將軍完全是兩碼事。
是陸將軍給開了眼,才徹底搞清楚啥叫將軍。
“堂弟,你不知道,反正我那隊伍的頭頭,好些個以前是山賊,誰帶的手下多,誰就能當個小官。然后誰打仗打的多,還沒死成,認識的路不就多了嘛,慢慢就成了將軍,稱呼上都叫將軍。”
二孬就暢想過,再多打幾場,也能被人喚一聲將軍。
宋福壽:就弄的他,最初聽說堂弟要給將軍送糧,也以為陸畔是山賊出身呢。
就宋福壽這一番話,在海上漂能枯燥嗎?
聽的人,心堵。
而宋福壽更像是聽不夠似的,聽的一愣一愣的。
因為九族們在齊齊沉默了一陣后,也七嘴八舌在向他講述,我們完全不同、一天一地的命運。
“路上?路上我們遇到貴人了,到了后頭都不用買糧,能討到飯、炭、棉被,好運的娃還能討到銀子。一走一路過,福生領著俺們,那都是有聚點的。”
王忠玉:“俺們還打過松子撿過蘑菇,進了城就賣錢。”
田喜發:“進城難?是難啊,當時對難民管的很嚴,用下巴沖俺們。但是,這不認識陸將軍嘛,守城門的讓我們自個拿牌,最好的牌。”
高鐵頭:“牲口幾十頭幾十頭的買。”
大郎:“田地啊?不是置辦不起,是秋收忙不過來。”
宋福壽的親大哥宋福祿說:“娘眼下和嬸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這回瞧見你回來,指定能樂瘋嘍。”
“啊?她倆、她倆好?”
“啊啥呀,別不信,全村都跟俺們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堂弟是團長。”
宋富貴躺在甲板上,總結陳詞:“總之,福壽兄弟啊,你遇見你堂弟,這回妥了,掉進福窩窩里啦。”
俺們都在福窩窩里呆著呢。
“噯?噯?你們是不是抓錯人啦?那個船下來的才是敵俘!”
“你不是說,你叫宋福生宋子幀嗎?”
宋福生說“是。”
對方又看了眼名單,“那就對了,奉天城的吧?”
本來不報名字還不知道,一報名字,他這小本本上有營私舞弊、玩忽職守等數十條罪名的人名名單。
這些人罪名不一,剛發下來的,通通押回原籍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