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咱村里雙喜,五常子,就是因為這樣的境況,才亂起來就被干沒了。我當時在我丈人村,我知道的其實都是二孬后來告訴我的。”
宋福祿問弟弟:“那你和二孬是啥時候碰見的?”
“別提了,也沒感覺耽誤多久啊,就從城里來了好些人。都不止大地了,進屋搶、殺、奪。反正你們走的那里是個口,就一批批的人往那里去,見到有牲口車的,猜測上面有糧,二話不說就搶。咱不讓對方搶,就會互相殺,不敢走那里了。”
宋福壽告訴大伙,他那個小舅子就說要去旁的村尋幾個朋友,說那幾個人厲害,要一起走。
事實證明,狐朋狗友啊,是狐朋狗友。
路上,那幾個所謂的哥們賣過幾個舅哥的媳婦,自個的媳婦也那什么了,換吃的,完了孩子也……女娃娃餓死好些個,丈人一家當時只要保住兒子孫子,其他人死活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說到這里時,宋福壽在甲板上與宋福生還單獨說了幾句。
講他小舅子與那幾人干過某些壞事,聽話聽音聽來的,他們有迷藥。
堂弟,有沒有壞過你,如果壞過你,是我的錯。
因為那時候嫉妒你,沒少去媳婦娘家既顯擺你能耐,又埋汰你吃軟飯。一種說不清的心理。
將從老娘和老爹平日里聊起你的話,都與小舅子講過。
后來仔細想想,還和二孬提起過,有那么一陣小舅子總打聽你,二孬說,我備不住坑過你。
宋福生告知宋福壽,我們家真被迷過,被迷的很重,可能是放了很多量,腦子沒被熏壞很萬幸。被偷過,我還被人一棒子削過。就是回村前的事。
“難怪你那日,對我爹?”
宋福生拍了拍宋福壽的肩膀,心想:與那無關,是我換了芯子,就看不上你家,你爹只不過是一個伯伯,憑啥要愚孝。
宋福壽之后斷斷續續告訴大伙。
他脫離了那一家子,是后來在路上遇見的二孬。
脫離時,偷丈人家點糧。
因為他想去找大家,發現與爹娘走的方向不對,離開了爹娘是根草,必須要去尋。
可是平日子沒怎么出過村,不知道東南西北,就曉得方向不對,走啊走,脫離時又沒下狠手,雖然丈人對他狠。
就沒帶多少糧食。
沒吃的了,就加入了走哪搶哪的隊伍。
所謂隊伍,其實就是一幫誰也不認識誰的人湊一起,顯得人多,遇到富戶轟搶,自個能搶多少算多少,在那里見到了二孬。
那時的二孬,很慘。
據說,二孬爹與進院子搶的人干起來了,沒打過,讓人一鋤頭削腦袋上,在村里就沒了。
二孬就帶著媳婦孩子開始了逃亡。
但是?宋福壽說起這個心挺難受,因為他沒出世的兒子也沒了,和媳婦一起沒的。
那時遇見的二孬,二孬家的倆虎頭虎腦小子也早就沒了。
小崽是逃亡路上病死的。
大一點那崽,他兩口子一直照顧生病的小崽,四處在路上問有沒有郎中,就沒有看住大崽去挖野菜,回身再找,怎么也找不著。
二孬和他媳婦并不接受大崽是讓人吃了,孩子丟了,媳婦就瘋了。
二孬為給媳婦吃的,玩命去搶,等讓人打的一身血,回頭再一找,發現媳婦沒在原地等,隨著旁人或許瘋瘋癲癲的走了,或許……估計也不會給吃的,指定也沒了。
只剩二孬一人。
他們倆都是老哥一個,又是老鄉見老鄉,遇見后,自然就一起搶過財主、員外爺、富戶,還搶過不知道是哪個縣的縣衙。眼睛就是在那個時候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