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子那里全是銀票整錢,老牛頭去找福生,福生還要出門兌換,就是不兌換聽完也分心,不行的,要念書。
老牛頭說:“好,那我拿這些。”
“另外,這個包袱給你,你要見那么多押運的漢子,日日與人講話,咱可不知那些人的村里有沒有人患病。你戴上口罩香囊,這包袱里我還給你裝了點藥、艾草條。”
牛掌柜補充道:“對的,要如此。等回頭我到了城里,再買上一些石灰,將鏢局和點心店歸攏歸攏,撒上一些石灰。”
“中中中,就是這個意思。老伙計,我不是讓你一人走,免得你支應不開,”阿爺探頭道:“進來。”
四壯和宋富貴就進來了。
四壯,是保護這一匣子銀錢的,免得外面亂,路上有人搶錢。
沒聽說嗎?村里都來那些穿的破破爛爛討飯的。
到了城里,四壯還很能干活,讓干啥都不二話。
而安排富貴跟著去,阿爺是想著,這小子能說會道,牛掌柜一時要向托運的高門解釋不清時,富貴能從旁補充。
“富貴啊,你們去了就別回來了。”
“那指定不能回,回來還要被關起來。”
“抽空去云中縣看看那面的情況,給你這五兩銀錢,別空手進隋家,買買糧,解釋解釋福生為啥不露面,讓那個隋兄弟聽著也樂呵樂呵。然后到考試的時候,福生進城了,富貴你給安排安排再回來。”
“真的呀?”宋富貴很高興,聽阿爺這話,已選定他是陪考的人。
別小瞧陪考的事,這回兄弟再去考舉人,家里人不能全陪同。
因為誰也不曉得那時候城里啥樣,要是還像牛掌柜回來說的那樣如此亂,連錢佩英和宋茯苓都不能去。
所以宋富貴心想:我這不成第一人了嘛,早早的就定下他陪同,獨一份。
“謝謝阿爺,嘿嘿,”咱也不知道他謝個什么勁兒,就像陪考能有錢拿似的。
你看看,家里大事小情,從里到外,大伙已然做到一點也不麻煩宋福生,完全自個兒就能運作起來。
牛掌柜、四壯、宋富貴離開村里這天,前腳他們趕毛驢車走,后腳在外面的家人就回來了。
誰呢?任族長在童謠鎮當值的孫子。
“站住。”村里巡邏的人說道。
任族長的三兒子也說:“就站在那里別動。”
這小子就是這位三兒子的兒子。
小伙子回頭看了眼兩位同事,再轉回頭無奈叫道:“爹,你不認得我啦?我回家怎么還讓站住呢。”在同僚面前多沒面子。
他爹一副“我曉得你是誰”的模樣,你不就是我兒子嘛,可是誰也不好使,別往里進就對啦。
還是這小子他娘及時從奶磚房跑過來認兒子才給解了圍,戴著口罩說:“那個什么,你宋叔說了,外面回來的別亂走,村里這?對,村里才在路上撒完石灰,讓你們見笑了哈。”
得得得,說出花來也沒用。兩位同僚已經面面相覷了,不見笑啥呀,一個多月沒回村,回村讓站住別動。
小伙子很傷心,他娘追問他水災那陣在縣里咋樣,最近吃的咋樣,他就是不告訴。
“我回來是路過,有事,宋奶奶在城里還是在村里?誰去幫我叫她一聲,反正你們也不讓我進村。”
任三叔立即:“我去我去。”
一把年紀了,跑的呼哧帶喘來到河對岸喊馬老太。
老太太一聽,有預感是幫她尋人有了消息。
關于尋找親人這件事,一直在托人尋,從未間斷。
老太太急忙拿著錢袋子,特意背著三兒,有告訴錢佩英一聲她可能要去趟童謠鎮才出門。
果不其然,任族長的孫子說:
“奶奶,下大雨前,咱縣里接收了一批你老家那里的難民,和你們以前口音很像,我就留意了。緊接著下大雨我們就忙開沒顧上這事。今日我回來是想告訴您,我打聽了,那里面真有一個姓羅的,叫羅布鞋,反正他是說自己叫這名,您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