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婚禮后遺癥的第三個插曲。
宋福財告訴馬老太:
三弟的舉人朋友喝喜酒時來過咱家,不知您老有沒有印象,坐在第三桌把門口那個位置。
看起來像四十出頭的年紀,但實際具體多大歲數,他不清楚。
好像是來了解了解李秀那人,聽那意思,了解透徹,覺得行了,想求娶。
三弟對那人講,李秀雖是族里人,但是由于年紀輕輕就守寡,平日里,族里的男人都要對李秀避嫌,這是規矩。
所以關于李秀具體的過往還真不清楚,需要等老娘回來講。
這不嘛,就等您老呢。
隨著宋福財講完這些,馬老太進了院兒。
老太太進三兒家屋里就笑道,“來客啦。”
“嬸子,擾了您。”
這位汪舉人是帶著禮來的,帶了四樣果脯登門,就是為孝敬宋孝廉的母親,聽聞老太太聲音急忙站起身行禮。
他知曉這老太太挺能耐的,一把歲數了開幾家鋪子,說話做事很是干脆利落。
瞧瞧這位老人家的精神頭,頭戴灰色狐貍毛帽子,身穿披風,脖子上扎著狐貍毛圍巾,精神爍爍。
馬老太一邊摘帽子掛在衣服掛上,解開披風隨手遞給她三兒,一邊示意汪舉人:“你坐,坐。平日里就應該多來串串門,怎么會是擾。”
錢佩英和宋茯苓、米壽,通通躲了出去,為避嫌,方便人家說話。
其實就連此時的李秀也啥都不清楚。
她哪知道寶子三叔家的貴客是沖她來的,還在后面烤蛋糕呢。
又要過年了,再加上最近成親走禮的多,買賣不錯。
李秀都沒空烤列巴,竟干大活。
雙方坐在沙發上互相客套一番后,汪舉人先向馬老太和宋福生表示:
這事,他太失禮了。
只是說句實在話,宋家的底細,太難打聽,一點兒也打聽不到,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門。
馬老太抿口茶,點頭表示理解,還幫對方解圍道:“不怪你,我們家是后搬來的,你確實打聽不著什么。一向都是我們向媒婆打聽別人家的事。”
宋福生跟著抿口茶,在心里補充:老娘那意思是,我們家想讓別人知曉的,你才能知曉。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到死也打聽不到。
汪舉人說:
他見過李秀,那時候他還在考秀才,是在點心棚里見到的。
而來喝喜酒那日,算是第二次見到。
馬老太了然:噢,明白,是考棚那陣的事。那看來,你是一眼就相中李秀了是吧?
汪舉人緊接著又將自己的情況講明。
他妻子于四年前離世,家里有一兒兩女,皆已成家,兒子在外縣做主簿。
經濟情況,從前的日子也就是清儉的程度,略有薄產,但基本全置辦了書籍。眼下中了舉才有所改善。
至于為何忽然動這個念頭,是因為兩個女兒女婿雖在城里住,離他近便,時而照顧,但是也想著梳洗、煮飯,身邊能有個親近人。這場大雨瘟疫下,更是覺得身邊要有個伴。
馬老太:明白,然后你就想到李秀了。
那個一見鐘情的,比你年紀小好些歲的,長的還挺帶勁的,最湊巧的是,你來喝個喜酒又二次見到啦,心里更是刺撓的。
你不找大姑娘,是嫌棄她們不懂事。
娶大姑娘,還要經管岳父岳母一大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