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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衙。
宋福生正了正官帽出現。
劉守備上下看了眼宋福生,在心里搖頭。
難怪一來就迫不及待捅簍子,年輕人,天子門生是不是當的太驕縱了,書本上可和實際操作不同。
雖然你立功心切,可以理解,但還太嫩。
“宋知縣?”
“下官正是。”
宋福生站在五十多歲的劉守備面前,身高比劉守備高出大半頭。
“本官是來捉捕昨日在縣衙聚眾鬧事的刁民的,聽說,你當時命人記了名單,交上了吧,本官要按名單抓捕。”
宋福生不卑不亢道,“敢問守備大人,誰給百姓定的性是刁民?至于名單,有名單嗎?”
宋福生微側頭看向呂縣丞和官衙里一眾辦公的官員,像是在詢問。
秦主簿艱難的咽了咽吐沫,心想:
從昨日起,他就等于是綁在新知縣這艘小破船上了,他即使將名單眼下拿出投誠,他也得不了什么好。搞不好兩面不沾,最后都不落好。
更何況,昨夜,鎮守將軍的人來了,新知縣的娘都沒有任何慌張,一點也不怕她兒子被抓,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老太太。那氣勢,那說話的音量,難怪家里有御匾,他做主簿多年竟不敵。
他被老太太的氣質折服。
更被新知縣敢干,膽子大的很而折服。
第六感,新知縣不是那么容易被收拾的,挺住。
秦主簿一咬牙,當著眾人面前撒謊道:“不知守備大人是聽誰說的,可否叫出來問詢?”又對宋富貴弓腰抱拳道:“回大人,沒有。”
其實名單就在他懷里。
誰要是敢搜他身,秦主簿已然想好,他就將名單吃進肚里也不會交出。
要不然真給百姓抓了,新知縣和整個會寧官衙成什么啦?就算往后有機會找補,也會官微一落千丈。
宋福生一點頭,這才轉身說道:“守備大人聽見了?”
“宋知縣,你是不是搞錯些事?本官是作為上峰在命令你,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六品吧。”
宋福生點頭:“下官是知縣中少有的六品,是靠科舉上來的進士及第出身。所以,知曉守備大人是五品官階,不用介紹,但仍不配合。”
劉大人怎么覺得這話像在嘲笑他。
宋福生繼續道:“更知曉守備大人同時聽令于鎮守將軍和府尹大人。”
這里的守備,在宋福生的眼中就像是現代的預備役,既聽軍隊的,又聽政府的調遣。雙線領導。你裝什么裝?
“所以,守備大人既然是為地方的事而來,敢問有府尹大人的手諭嗎?”
劉大人瞇著眼:“宋知縣,你這是才來就要與本官針鋒相對啊。”
“守備大人,下官只是公事公辦,要下官直屬上峰手諭,沒有,帶不走會寧一人。至于針鋒相對?你要是這么想,下官也沒辦法。”
“你?!”
就在這時,彭副尉到。
他可是帶手諭來的,柳將軍的親筆,地方駐軍大將的態度:相信宋福生定會明察秋毫,任何人不得干擾宋知縣審案。
濤聲依舊了,人都給你送了回,這就關進牢房。
五十多歲的劉守備半張著嘴:“……”他是特意探聽完柳將軍要收拾會寧知縣才趕來的。
宋福生也是一懵,掃了眼在角落裝護衛的四壯。快去給你富貴叔追回來。
秦主簿:啊啊啊啊,半輩子快過去了,他終于押對了寶。
聽聽,柳將軍要七日后宴請他們新知縣吃飯。去將軍府吃飯啊。
后院,連同宋福生都有些懵,這中間發生了什么。
宋茯苓猜到了答案。
首先,她是根據外面的叫賣聲猜到的:“云誰之思羊油麻豆腐嘞。”
“咳咳咳,”宋茯苓被水嗆的不行,急忙左右瞅瞅,發現大家都不當一回事,才放下水瓢,一邊扭頭留意著家人,一邊悄悄走到后門,打開探頭。
“噯?賣羊油麻豆腐的。”
“小姐,哎呦,您果真出來了,小的是小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