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戒指都沒有,出門前擦炕,忘了。
這就成了錯。
有的人眼中是這么看的:
你聽,居然要攏賬。
宋大人可真是知人善用,知曉妻子的娘家是商戶出身,會算一手好帳。
難怪女兒回府說,那錢夫人的女兒沒有琴棋書畫的先生,但庶務還行。有這樣的娘,那確實錯不了。
估么啊,教女兒的全是攏賬那一套,商戶女,眼中也就只能瞧見那黃白之物,讓女兒將來攥住錢袋子吧?呵呵。
你看,那錢夫人渾身上下連個值錢的首飾也沒有。
誰家知府夫人是她這個樣子。
以前府尹陶夫人可不是這樣的。
當然了,陶夫人和她們這些人的娘家也不是商戶出身不是?
就可想而知,宋大人應是也不重視這位正妻。
看著吧,才發跡多久。
即使有兒子,她那個商戶女的身份到了如今,也早就配不上天子門生、年紀輕輕、相貌堂堂的四品知府了。
更何況,她沒有兒子,給女兒教的也心里沒成算。
你說,女兒要是嫁的好,無論將來宋大人抬回府幾位姨娘,她將來不是還能有靠山?沖她女兒嫁的好,誰也不能越了她去,宋大人會有顧忌。
一天天的,真不知道她想什么吶,畢竟,連商戶的娘家都沒有了,真可憐。
恩,有人已經不看好錢佩英能在正妻之位坐穩,要知道坐住和坐穩是兩碼事。
怎么瞧怎么覺得,目前的知府夫人實在是沒有可取之處,無子更是最大的無用。
到了這里,一些夫人們還分為兩伙。
一伙是在心里比對著知府夫人,優越感油然而生。看看自己的兒子、女兒、娘家,真是強出知府夫人太多。
另一伙是心思活的。
噯?要不要從現在開始幫忙尋生子妙方,或許知府夫人會用到。萬一呢,萬一能開懷,知府夫人心中想必會極其感謝她。
有人想到馬上做,正巧臺上唱的戲里有喜得麟兒,借戲,話里話外就提了。
像聊什么知趣的事一般,講述哪個遠方親屬拜了什么廟,一把年紀開了壞,或是舉例有傷了身子的也懷上了。
柳夫人坐在最前排正中間,微皺下眉,沒了認真聽戲的心思,回頭瞟眼聊的興起的幾位,又掃了眼錢佩英。
發現她這位宋弟妹壓根沒聽見,人正扭頭和周夫人聊著。
“你們倆人,在聊什么,早知曉不請戲班子,只我一人聽得歡,”柳夫人咬了一口茶點笑道。
周同知的妻子一臉不好意思告知柳夫人,宋夫人在問香料花木玉器古董的女先生,問能否幫忙尋到。
恩,這事是錢佩英主動問的。
上元節那日過后,茯苓在家里表示她也要學識花木,難得有感興趣的,不再吵著嚷著要去屯子里學用樺樹皮做畫,她尋思給整一個。
可惜,那位周夫人說沒有,只這一個,還是從京城來的,是那個叫周盈盈的未來婆母給尋了送來的。
錢佩英心想:沒有,咱也不能落臉色,再想別的辦法唄。更不能轉頭就不說話了。借著話題,就和周夫人聊起周盈盈的親事。
能感覺出來,周夫人和她說話,提起京城的種種,提起女兒與三品大員的孫兒定親很引以為傲。
柳夫人先抿口茶才說道:“那些自稱女先生的,不過是從宮里出來的罷了,那回頭我修書一封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