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噯,我那什么,我出去看看你二伯。”
人未到,聲先到。
陸畔一向是端正的坐姿,別人壓根看不出來他有什么反應。
實際上,他手指一動。
宋茯苓露面了。
桃紅色的衣裳,翠綠色的百褶長裙,隨走動間,露出白玉色的繡鞋。
今兒,宋茯苓將頭發都盤上了,上面只插著三個小簪子。
三個小簪子是一套的。
梅花樣式,上面鑲嵌小小顆紅寶石。
就這一身,全是她老爸給買的。
宋茯苓覺得昨兒對不起老爸,今兒趕緊打扮上。
嫂子問她,戴步搖嗎?大伙還沒看著呢。
她說,還戴什么步搖,一時半會兒要將它擱置,免得礙她爹眼。
“太爺爺,大爺爺。”
“爹,娘。”
“大伯……”
呃,“王爺。”
馬老太坐在女桌首位,望著漂漂亮亮的小孫女,勉強壓住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嘴角,直在心里嘖嘖。
雖說胖丫以往進飯廳看到大伙也打招呼。
但她怎么就覺得,今兒透著說不上來呢,嘿嘿,還羞臊上啦。
裝,咋裝也能看出來有點兒害臊。
真是難得。
宋家可有八位老太太啊。
哪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說,不止馬老太在喜滋滋的看茯苓。
那幾位也看一眼茯苓,然后假裝拿個筷子互相遞個碗的,再看一眼陸畔。
尤其是在茯苓向陸畔打招呼喚道“王爺”時。
各個在心里:哎呦,哈哈哈。
而事實上,宋茯苓見到陸畔,包括叫王爺,她爹坐在那盯著呢,她并沒有笑意盎然。
就正常的說話,說完就去她奶那桌了。
陸畔也是,非常收著。
只在茯苓打招呼時,微微一點頭,似在說:免禮。
就沒了。
可這玩意才怪,擋不住大伙硬磕糖。
不知道時,發現不了有糖渣子。
自從知曉了,發現處處有糖渣子。
別說八位老太太和媳婦們,就連宋阿爺都覺得,陸畔那一點頭,那看向胖丫的眼睛猶如黑潭般深不見底,深情,老深了,和他家挖的藏糧地窖似的。
廳堂擺兩桌,整個吃飯過程中,男一桌,女一桌,倆人分桌坐,沒有任何交流。
但錢佩英就覺得有人看她后背,準確的說,是看她女兒。
宋福生就覺得:陸畔,你臭小子,你大伯要和你喝酒,你往那桌瞄什么。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宋茯苓站起身,吃完啦。
本來大家都在默默的感受,誰也沒想到,陸畔忽然說話了。
“你吃飽了嗎?”
他發現今兒茯苓沒添飯,就吃那么一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