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傳的,何家二子聽到的就是“不好啦,你爹娘被押回來啦。”
事實上,是宋福生派黃龍的衙役護送這幾伙人。
要不然都不知東南西北的,還要讓衙役向地方官員送信件,感謝信。
這畢竟是私事,他必須要有表示。這人情,他領。
再加上當地的百長等官員,何氏父母可不就像是被一隊人押過來似的。
何氏的大哥二哥兩種表現。
大哥坐在地頭說,“再慘能慘到什么樣?也就這樣了,要是押爹娘,就給他也押走吧。反正活著也累。”
看來,小妹那頭應是出了不好的事兒。
何老二是和媳婦打到一起去,就在大地里打了起來。
因為媳婦嗷嗷扯脖子喊,讓他不認爹娘,都說了,不讓你爹娘尋親,非去。
還慌張間要收拾東西逃。
這婦人也是被一出出早就嚇破蛋,有點兒風吹草動就要跑。
何氏父母穿著里外三新,見到倆兒子時沒想到要先拉架。
你瞅瞅,這磕磣丟的。讓女兒她小叔子的手下們看見了。
當軍戶區所有人都知曉,何家要恢復自由身了,何家牛逼了,何家要搬走啦,各個呆愣麻木的臉終于有了豐富的表情。
或許,有好些人在心里劃拉著名單,也希望自家親戚里能露出一個救他們出苦海的。
何老大、何老二,歷經多年,在人前走路,直起腰板。
又七天后,被發配稍遠的羅家兄弟也到達所在地。
“兒,燒雞,吃,可香啦。”
羅家兄弟的媳婦、孩兒們哭著坐在地上吃燒雞。
六歲的小男孩,小手糙的像干過好些年的活,邊哭邊吃的直噎嗝。
羅布鞋是抱起兒時才發現,娘噯,天熱,這燒雞長毛了,他恁是沒發現。
“快別吃,給爹吐出來,這餿啦。”
小孩都不知曉壞的燒雞是什么味道,好的燒雞又是什么味道。
羅布單頂著臉上的一朵花,一臉憤怒哭著對當地最大的官員大喝一聲:“我有個要求。”
趁表弟派來的手下們沒走,他要敢于提要求。
這名官員就是當初讓羅布單吃盡苦頭的那位。
羅布單就是偷他家開的藥鋪子才成為犯人,臉上被刻字。
心想:完了,小人得志,自己果然躲不過被難為一遭,很擔心自己的前程。
因為他好一頓惡補羅家兄弟的親戚是誰。
是宋福生。
宋福生又是誰。
宋福生其人,那絕對不是個人名,是大名鼎鼎的名人。
一層層靠送禮打聽,此官員越聽越覺得自己要完蛋,宋福生如若是那小肚雞腸的,羅家兄弟歸來就是他完犢子之日。
此時陪著笑臉:“你說,你說。”
羅布單被一圈圈的人圍觀著,他挺直腰板,向天怒吼:
“我要吃雞;我要不花銀錢吃雞,我要吃完,誰也不敢打我罵我,吃雞。”
眼里滿是淚,忽然又看向那位曾抓他刻字的官員:“我要吃你家的雞!”
這就是他的要求,這就是小人物能想到的報復方式。
圍觀的官員們:“……”
羅家兄弟離開前,吃了當地軍戶區十只雞,吃完才在滿是羨慕的目光中,扛著兒子帶著婆娘離開,還成為了這里的傳奇。
竟然敢吃官員家的雞。
臉上刻字竟然能被劃掉,成為白身。
家里竟然有那么能耐的親戚。
而與此同時,這一個多月快兩個月時間里,宋茯苓已經學會了不少規矩。
宋茯苓正懷里抱著西瓜,望著曾嬤嬤商量:“嬤嬤,就讓我自己啃吧,我不想吃切好的,你別對我說教。”
曾嬤嬤不忍心小姐那可憐巴巴的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