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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青驄湖邊柳樹下,三個少年并肩坐在一起。
熊瀾折下一只早就枯萎了的柳條,扭了幾下,似乎想塞到嘴里做口哨,端詳了一會實在下不去嘴,就拿在手里揮舞著玩。
偌大個燕京,入冬之后四處封凍,唯獨青驄湖一家湖面平靜如常,可這平靜只是表面上的,若真下水一試,能凍得骨頭打哆嗦。
一陣涼風吹了過來,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你們這么抗凍嗎?”
他惡狠狠地問身旁的嬴鉞和小樓。
小樓還是一身裙子,布料變得厚實了些,嬴鉞披了件披風,里面還是玄色的一身便服。他二人在北方住久了,早早習慣了這入冬的冷天氣,唯獨熊瀾從四季溫暖的南方乍然來到北方,一時之間還不適應。
嬴鉞扭頭,看見熊瀾凍得有些發青的臉,有些愕然,然后拉了拉小樓的衣袖:“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吧,阿瀾都凍得不行了。”
“喲,熊大世子,身子骨不太行啊,”小樓一臉壞笑,在熊瀾肩膀上啪地拍了一記,又捏了捏,“看著挺有勁兒的,原來這樣不經凍啊?”
熊瀾甩開她的手,剛要出口反駁,一張嘴卻打了個噴嚏。
“走吧走吧,去那邊,那邊有酒樓。”嬴鉞一手一個,拉著兀自爭吵起來的兩人進了酒樓。
他們徑直上了二樓,二樓的窗口伸進來一支半枯半綠的柳條,蔫蔫地垂下頭來。
他們剛坐定,掌柜的便端了幾碟小菜進了屋,他一眼便看出這三個孩子非富即貴,見熊瀾輕輕地發抖,于是貼心的拿了條毛毯,還把店內最不醉人的“花頭輕釀”溫好了送上來。
裹著毯子,熊瀾的確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從大廳通上來一只銅管散發出熱量,只剩下半開的窗戶偶爾有砭骨涼風吹進來。
熊瀾打了個哆嗦,走上前去要關窗。
“東風......”他突然聽見小樓呢喃。
“什么?”
小樓望了望天,天色從一早就陰沉沉的,酒樓下院子里竟然有蘭花,綻放的出奇的晚,一個個在冷風里搖著花瓣。
“東風不顧樓里人,滿庭蘭開嗚咽雨。”
他聽清了小樓在念什么。
是兩句詩,卻酸腐得不行,不像是哪個世間有名的詩人所作,倒像是某個苦學了一輩子的窮學究,年事已高,在陰連綿的天氣里端著壺茶,外面一道雷劈下來,照亮了庭院里幾株枯蘭,他張口就這么說了出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表達些什么。
或許只是發發牢騷,或許一輩子只剩了滿肚子牢騷。
“知道這是誰的詩?”她突然問嬴鉞和熊瀾,臉上換上了女孩子特有的狡黠,“猜猜看,猜對了有獎哦。”
“.......”三個人里論起學識來熊瀾是一頂一的,他皺著眉毛思索了半天,沒想到嬴鉞脫口而出一句:“不知道,小樓你說吧。”
“你傻啊,你就這么...就這么直接問她啊?”熊瀾回身一把按住嬴鉞的頭,低聲道,“認輸沒骨氣啊!”
小樓“啪”的打掉熊瀾作惡的手,“什么骨不骨氣的,我有說猜錯了有懲罰嗎?”
“就是......再說了,你不是從來不懼小樓的嗎?有懲罰怎么了?”嬴鉞也低聲嘟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