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用力地“嗯”了一下:“我沒有聽懂,什么叫做對血液進行切割、拼接?什么叫做變質?”
聽到這個問題,索菲爾德略微呼出一口氣,說道:“對于你們的知識體系,我不能指望有多么的高深。但沒有想到卻連這種東西都不清楚,看起來,我需要從更加基礎的方面來講解。”
從麻薯的角度來說,她對于魔法知識的理解程度很大范圍上都是在于“這種魔法強不強?能不能更好地對付敵人?”這種程度。
可是在接下來的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里面,索菲爾德向她講解的各種血魔法方面的知識聽起來卻絲毫都沒有能夠觸及到這一領域。
其中甚至有些知識聽起來,麻薯完全不覺得這和“攻擊、防御”之類的東西有絲毫的關系。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就算是完全掌握了這一整套知識,自己也不會比一個小時前的自己變得更強吧……
而看到麻薯始終是用那雙充滿了未知的單純好奇呆萌眼睛看著自己,索菲爾德終究還是再次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說道:“對于你們來說,魔法或許是一種使用上的知識。但是只要研究到了更加深層次的時候,魔法其實是一種理論上的知識。只有真正理解了魔法的基本理論,甚至能夠在此基礎上開拓出更深層次的理論魔法的話,這些理論魔法才有可能轉化為應用魔法。即便是再怎么龐大的蒼天古樹也一定是從一粒小小的種子中發芽長大的。不懂的理論基礎,只想要學習如何應用,這本身就是一種本末倒置。”
聽了那么多遍,麻薯略微想了想后,說道:“那么,老祖宗……我可以用這種稱呼來稱呼你嗎?”
這下,倒是輪到索菲爾德微微一愣了。他臉上的那種略顯失望的表情稍稍散去,點頭說道:“可以。如果這會讓你覺得親昵的話。”
麻薯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如果完全學會了理論魔法,那是不是代表我會變得很強?甚至比老祖宗你還要強?”
索菲爾德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對于現在的你來說,你也只能理解戰斗強度方面的知識了吧。如此的話,那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麻薯接著問道:“那如果將來我變得那么強了,你難道不會害怕嗎?畢竟我是人魚軍的,而你是魔王軍的,你們魔王軍想要毀滅世界,魔王想要統治整個黃金大陸,你就不怕我到時候用你教我的知識殺掉你嗎?”
索菲爾德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宛如人類十歲孩童一般的幼稚女孩,她這個年紀提出的問題,在人類看來都會顯得如此的幼稚,更遑論是在這位精靈的面前了。
這個精靈的雙眼中漸漸流露出些許仿佛長輩看待小輩一般的柔和目光,這種眼神麻薯之前都不曾見過,現在稍一接觸,倒是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種親切感。
“如果你能夠用瑟娜的血魔法殺掉我的話,那我真的會很高興。那樣的話,就代表我們的孩子終于成長了。在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看到孩子成長的莫過于父母。為此,就算要拋棄掉我的性命也無所謂。”
這些話說的非常的溫和,甚至如同長輩對于小輩的諄諄教誨一般。
麻薯從這些話中聽不到任何的猶豫,尤其是在聽到這個精靈可能會被自己殺死的那一刻的時候,她甚至還從這個精靈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的興奮和寬慰感。
之前狂嵐曾經說過,精靈族對于死亡的概念和其他生物不同,由此看來,這種事情應該是真的。
由此一來,麻薯心中對于這個精靈的敵意也是不由自主地消弭了不少,甚至反而憑借著剛剛的親切感,她也是不由自主地對這個老祖宗產生了些許的好感。
“我很期待將來你主動挑戰我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如果是我成功殺了你,那么我也只能表達遺憾,然后去尋找我的下一個孩子了。希望你到時候能夠做好心理準備。”
這一刻,剛剛還從麻薯心中揚起的那么一點點的親切好感瞬間蕩然無存。
她實在是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精靈怎么能夠用那么溫柔貼切的聲音,說出可以毫不在乎地殺掉自己這種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