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從馬車中鉆出來,如今天氣已經有些寒冷,尤其是在這西北。
他身上穿著一襲淺灰色的裘絨,頭戴璞帽,剛出馬車一道冷風撲面而來。
楊霖凍得打了個冷顫,身后一雙白皙的玉手,給他披上一領披風。
蘇伊娜站在他的身后,絲毫不怕冷,還有一些興奮。那精心燙就的小波浪卷兒的頭發,襯托著她那張精致的雪白小臉兒,顧盼嫣然,明艷美麗,不愧是草原之花。
宋江笑著站在車下,道:“少宰神算,宋江服了,沒想到真能有這般戰果!”
他臉上紅光滿面,身材因為衣服的事,顯得有些臃腫,眼睛瞇成一條縫,顯然是已經收到了草原戰報。
楊霖點了點頭,道:“女真人急著決戰,沒有足夠的時間收伏蒙古諸部,這是他們最大的隱患。既然我們發現了,并且抓著這個缺點猛打,草原得失,就是此戰的勝負手啊。”
說完之后,楊霖跳下馬車,伸手將蘇伊娜扶了下來。
其實蘇伊娜出身橫山七羌,可是一點都不嬌氣,上馬下馬的動作比楊霖還要熟稔飄逸。
不過眼前男人難得對自己這么疼愛,蘇伊娜當然笑瞇瞇地任由他扶下馬車。
楊霖邁步跟著宋江邊走邊聊,周圍的侍衛緊緊跟著,楊霖的行轅就在興州城西,走幾步就能到。
當年童貫打下興慶府,殺戮太多,整個城中幾乎到處都是死尸。
宋夏百年恩怨,西軍上下都有血海深仇,進了宿敵老巢,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朝廷為了宣揚人道,根本不提宋軍的殺戮,事實上曾經的拓跋氏黨項人,已經所剩無幾了。
如今楊霖麾下的黨項人,是橫山七羌。橫山七羌被拓跋氏欺壓了幾百年,楊霖幫他們翻身,他們也對楊霖忠心耿耿。
不光是因為楊霖待他們比拓跋氏好太多,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利益被楊霖緊緊握在手中。
商道之利,勝過放牧、游獵、掠奪一萬倍。
行轅在城郊,依山而建,圍廊外是依著山勢次遞而下的一幢幢建筑。
周圍早就布滿了親衛,楊霖帶著人進到院內,宋江笑道:“少宰,你看那高處的亭子,可一覽興州風光。”
楊霖搖了搖頭,道:“秋風凄冷刺骨,和中原大不相同,登高雖好,冷風傷身吶。”
宋江一臉不以為然,還是跟著他進了堂中,這里面燃著獸炭,敞開窗戶,依舊十分溫暖。
楊霖饒有興趣地翻了翻銅爐,問道:“咱們大宋燒炭,都是這等木炭么?”
“不然呢?”宋江疑問道。
楊霖在一個羅漢雕花軟塌上一躺,蘇伊娜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輕輕揉捏肩膀。
舒服地哼了一聲之后,楊霖道:“先前,蘇州出現了焦炭煉鐵,常州一帶的百姓已經開始開采石炭。煤炭開始在江南被用作日常燃料、鍛造、燒石灰、煉制朱砂、硫磺等等。”
宋江愕然道:“那東西濃煙滾滾,如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