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近在眼前、不足兩寸,哈爾抽悸的吞咽著口水。
他的臉面是一片死灰色,近乎暴突的眸子中律動著火光苗圃。
“呼啦”
哈爾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雙手松開了痛處,快速的向槍管抓握,眸子中流露出一抹堅定的色澤。
好像在說,先前你能抓住槍身,控制索朗機無法射擊,老子也可以做到,絕對不會比你差。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姿勢有些曖昧,面對面側躺在地上,彼此之間相距十五公分左右。
哈爾肥胖的身體左側支地,大約高出王良二十公分,變成了一道擋風墻。
王良的身子骨瘦弱,再加上含胸收腹緊貼著地面,盡最大努力壓低身體避免暴露被人狙殺,側躺的姿勢變成半臥姿,好比彈簧壓縮隨時可以爆發彈力一樣。
這是他本能的施展出獵豹捕獵前蓄勢待發的姿勢。
雙腳一屈一伸,左腳尖與右腳外側邊緣皆有著力點,隱隱陷入黃土沙地,做到隨時發力變換身位的多種蓄力姿勢,源自他久經沙場的本能反應。
而他的雙手的位置也很奇特,右手小臂內側支地,前伸至頭頂便于彈身發力,肘部盡量向后,手中的槍口僅超出前額兩寸正對著哈爾的頭部。
左手成虎拳挨近著下巴,肘部壓在左肋協力含胸下壓蓄勢待發,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成分,宛如天成。
不得不說人是善變的動物,兔子急了會咬人的,狗急了也會跳墻,人一旦急了眼會表現得無比瘋狂,至生死于度外一點也不稀奇。
顯然哈爾急了眼,面對死亡時刻暫時克制了恐懼,但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老鼠幻想從貓嘴里溜走,那可能嗎?
“嘭”
黃良蓄勢的左拳直擊他的右眼。
“砰砰”
右手槍口一抬向五十米外的樹林開槍,雙手是同步出擊。
“啊”
哈爾的右眼被打成了熊貓眼。
他的腦袋后仰鏈帶身體向后滑行一尺,雙手抓了一個空,本能的捂住右眼呼痛,再經槍聲驚嚇得試圖彈身而起,可憐的娃估計腦震蕩了。
“嘭”
子彈旋轉著鉆入樹林,在一棵樹上爆炸。
“嗯哼”
楊雪姬依托的樹干炸裂了一塊樹皮,碎木屑濺傷了背部。
王良的狙殺子彈命中在她爆露槍火三寸遠的位置上。
楊雪姬,實名奇亞蘭斯,南翼帝國的公主,她的目的就是狙殺蘇蘭玫挑起戰火。
蘇蘭玫是蘇家年輕一輩唯一的一位女子。
她若是死在黃良的眼皮底下,又處在烏托帝國控制的香島上,即便是不能挑起兩大帝國開戰,但一定可以打擊蘇黃兩大家族的關系。
蘇家就是一個戰爭后勤補給基地,沒有任何一個帝國乃至家族不眼紅。
“混蛋,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小賤人。”
楊雪姬氣得咬牙切齒,就地一滾變換了位置。
“啊”
哈爾的右手捂住鉆心般疼痛的右眼嚎叫著。
“卡西,快救本將軍。”
他趔趄的站起身來,朦朧的左眼看見了卡西二人呼救,蹦噠著向二人靠近。
“該死的”
卡西二人恨得咬牙切齒,低聲咒罵。
正所謂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被豬腦子隊友拖累,不過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當一頭肥豬擋住了狙殺獵豹的視線,而獵豹顯然對肥豬沒有興趣,有興趣也只是用來做盾牌,其效果是驚懼的,憤怒的,又感到無比的憋屈,即便是死也死得冤枉。
人是自私的,怨恨自己的時間段很少很少,而對別人帶來一絲不滿或許會恨上一輩子,很現實的人性本能。
面對死亡時刻是瘋狂的,亦是理智的,卡西二人皆是雇傭兵,老司機,沒有選擇瘋狂的反擊模式,而是采用了理智的以牙反牙模式,分別移動槍口對準了蘇蘭玫。
這種抉擇有兩種意圖,一是利用蘇蘭玫的價值來逼迫王良就范,從而扭轉敗局自保,也可以安然的救下他們的主子,就看蘇蘭玫在王良的心目中夠不夠分量。
二是玉石俱焚,即便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而墊背的人自然是選擇可以帶給仇人最大痛苦的親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