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她不懷好心,這是讓你出去送死,憑什么?”
龐輝側回頭瞪著她低吼。
透過火光可以看見二十多人正在搜山,看不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他很擔心沖出去會被人打成篩子。
“阿龐,你是不是慫了?呆在這里會被燒死你不知道嗎?”
黃睿抬手推了他一把說道。
“燒死怎么了?總比被人當槍使強一百倍,你也不想想,咱們幾人就良哥一個人會用槍,出去死得更快。”
龐輝瞪著他反駁。
“阿龐,我還不知道你?你不就是嫉妒良哥遇上了心上人嗎?擔心你妹妹沒戲就直說……”
黃睿扯開話題說道。
“阿睿,你小子欠收拾是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你小子打娟子的主意更沒戲,沒門!”
龐輝咬牙切齒的怒視他說道,鷹鉤鼻抖動著。
“啪”
黃睿抬手拍打禿頂上的硬傷,想起娟子說禿子也想吃天鵝肉,等頭發長起來再說吧,他沮喪的低下頭不在言語。
“滋滋”
龐輝用瓷碗里的水澆潑著棉被。
完事后撇頭看著外面,他也很尷尬,沒想到話趕話就揭了兄弟的老底。
娟子是他唯一的妹妹,一塊心病,嘴上嚷嚷著恨良哥,什么不好聽的話都敢說,看上去是把良哥恨到了骨髓。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喜歡的不得了,偏偏又要說反話。
況且良哥對娟子愛答不理,娟子就更加不服氣跟良哥唱對臺戲,他認為良哥心懷愧疚才不接受娟子。
“我不能參與到這次事件當中,否則蘇家會很被動,損失錢財事小,我有可能會被黃良逼婚。”
蘇蘭玫見他無動于衷開口解釋。
蘇黃兩家的關系很微妙,也只有當家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表面上看就是兩個獨立的家族。
兩家上一輩的聯姻等同虛設,其中的曲折太多了。
她僅知道姑姑是被逼無奈,以改名換姓的身份嫁入黃家,與王家的才俊私奔都沒有成功。
好像關乎政治與家族興亡,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她這位大伯家的姑姑就淪落孤苦到香島上十七年。
甄家為此耿耿于懷,在她出生的時候偷龍轉鳳,從醫院里把她安插在蘇家查探秘密。
這件事,她在懂事時就知道了,所以她說與姑姑最親并沒有說假話,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對于她來說父母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一直生活在痛苦與思念之中,每每想起父母只能在姑姑面前流淚訴衷腸。
她的心神偶爾也是很糾結的,一邊是養父養母的情分,另一邊是帶著慘痛血淚史的親情,很迷茫的糾葛著心神。
主要是查不出蘇家陷害甄家的證據,無法分出好壞,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面對。
“你們蘇家會缺錢?再說那個敗類見死不救,他還有什么臉到你們蘇家去逼婚?”
龐輝聽不慣有錢人的吝嗇話,側轉頭大聲說道。
“你懂什么?戰亂隨時都會爆發,蘇家沒有軍隊維護會被人瓜分一空,何況還有政治上的糾葛。”
蘇蘭玫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嬌吼。
“我不懂?也許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們蘇家一毛不拔,無視別人的死活,等到戰亂爆發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是誰不懂?”
龐輝理直氣壯的吼道。
“你……”
蘇蘭玫被他嗆得滿面潮紅,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合適。
“玫,玫兒,跟姑,姑姑回,回家好不好?”
蘇雅婷凄哭著說道。
雙目含淚看著兒子卻不能認,她的心如刀絞,只想回家團聚過安穩的日子。
抱著這份念想苦守了十七年,當她見到兒子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心有多么疼她不在乎,女人有幾個十七年她也不計較,就算是那些恩恩怨怨也淡忘了。
在十七年里,她知道胡祥化名黃琦滲入黃家武館,曾多次勸阻胡祥不要亂來,回家過幸福的生活比什么都強。
胡祥對她下毒多次,她都沒有計較,還刻意隱瞞了這些事,可惜事與愿違險些被火活活燒死。
在她心里,上輩人的事不應該牽扯到孩子身上,感念胡家也是受害的家族,一直沒有責備過胡祥。
淪落到如今的下場,她也沒有恨過誰,一心惦記著心目中的王朗與兒子,還有一個就是身邊的蘇蘭玫。
她的心里很苦,經常性的徹夜無眠,若非蘇蘭玫時常陪伴在身邊,她早已郁郁而終了。
過往的一切是非,她幾乎都忘了,不敢想,每每想起來就頭疼得利害,那是她一輩子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