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男子懇切出身:
“陸羽生圣子被然須拖住,已騰不出手來,還請五殿下早做決斷!”
聽到此言,圍繞輦車的眾人里,都微微起了些騷動,有些議論聲漸次響起。
衣上仍沾染塵土的老太監皺眉,臉上兇戾的神情一閃即逝,只是望見年輕人沉默不語,才知趣沒有發作。
“如今,我等還有閑著的五境嗎?”
年輕人輕輕敲了敲扶手,開口問道:
“王叔,昭陽夫人,大晏劍仙,孤鴻子呢?這些第五境的修士,莫非都被拖住了?”
“回五殿下。”
清瘦男子面上有些無奈:
“然須那群鄭人,他們用十心鏡開辟出法界,把諸位大人都困在虛空深處,實在脫身不得。”
兵對兵,將對將。
兩國更多的第五境,早處在十心鏡的法界里,脫身不得。
隨著形勢一步步傾頹,輦車周圍,躁動聲也不可避免的大了起來。
又有幾道遁光從遠空掠下,其中,便有青圖和韓蒴身影。
韓蒴手里提著個鮮血淋漓的人頭,雙眼也泛紅,而青圖則是一臉默然。
幾個內官冷冷看了他們兩眼,也重新歸回隊列,肅立不動。
從高臺上放眼望去,幾股赤色的洪流正交織縱橫,它們勢如山崩海震,在白、黑的甲胄之間猛烈穿梭,像天神從云端降下的火
炬龍衛——
這支名為鄭國天子,實為金剛寺的私兵,正肆虐卷席這方戰場。
他們甫一加入戰端,黑壓壓的詭怪魔物都被鎮壓下去,掃蕩一空。
“秋公公?”
年輕人看向一旁的老太監。
“老奴不去!”老太監忙不迭搖搖頭:“老奴若是去了,殿下身邊,就沒人照看了!”
“狗奴!”
年輕人厲聲喝罵,把小心翼翼湊過來的老太監打了幾個踉蹌,仍是余怒不休。
“不能退!此番出征,是母妃好不容易替我爭來的!”
年輕人陰沉著臉:
“首戰便退回徐平關,這消息傳到國都,太子他們豈不是愈發得意!父王呢,你要父王如何看我!”
“可是……”清瘦男子面帶難色:“如今形勢,只能暫做一二退避,若被炬龍衛沖上這座高臺,便是有秋公公護持,也是麻煩不小。”
“黑魔。”年輕人突然開口。
他看向面容被紫氣籠罩的熒惑軍將領,道:
“你手里,可有燭鬼嗎?”
“有……”
人魔將領聞言楞了楞,盡管心底萬分不情愿,但迎著年輕人逼視過來的目光,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
“小將身為熒惑軍一處的首領,手里有一頭燭鬼。”
“放出來。”年輕人淡淡開口。
“這……這不妥啊!”
人魔將領面色大變,他跪伏在地,誠懇頓首道:
“五殿下,盡管大禪師已把黑魔封死,但想驅策它們,就是實打實的行險之舉!小將的光陰晝被斬殺后,心力本就不繼了,再放出燭鬼,只怕……”
他無奈抬起頭:“只怕會失控!”
“放出來。”
“明白。”
人魔將領四顧一眼,見視線所及,沒有人回應他的目光,只得如此應答:“小將把燭鬼放出來。”
他剛想騰起遁光,又想起什么事一般,急切往后又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