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寺在朝堂不能無人。”
然須再度苦笑一聲,頗有些無可奈何:
“得知他是無明后,我也不想讓他入世當大都督,這樣人物,本應當留在寺里,是要合南北之氣數,大興佛脈的天生禪種!”
“那為何?”
“神足。”
“神足?”
“是神足執意要白術出世,我和方丈百般苦勸,神足總是無動于衷,不肯回頭。”
然須此刻,再無一絲表情,連苦笑也不再笑得出了:
“那不僅是他兒子,更是佛脈的種子!只是寺里神足修為最強,無人打得過,也無人能拗得過,否則我真想敲開那腦袋,看看神足腦子里一天到晚,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說完這些后,然須也不再開口,他朝姜湄合十行了一禮,索性聽之任之。
該說的已說盡了,若姜湄執意要用強,莫說在場的三個五境,縱是三百個五境,已抵不住人仙的出手。
陸地神仙,在圣人不出的年歲,他們便是偌大閻浮國土的主宰者。
然須面無表情,然法等三人,則是個個冷汗涔涔。
終于,在良久的靜默后,姜湄終于開口。
“既然神足僧難得通情達理,我也不強人所難了。”
“……多謝宗主!”
至此,然須終于松了口氣,定下心來。
“但我有一個條件。”姜湄話鋒一轉,似笑非笑:
“無明既然被你們尋到轉世身,那個女人呢,當初,無明可是為了她,才轉世的。”
姜湄雖說笑意嫣然,眼底神色,卻是森寒一片。
“她的下落,你們應該知曉吧?”
被揍得面皮烏青的然慶偶然抬頭,撞見姜湄眼底神色,狠狠嚇了跳,又縮回頭去。
“不知道。”然須搖頭。
“我可不信。”姜湄淡淡笑了笑:“你們雖不愿說,但大抵,我也猜了個**不離十。”
她低頭輕輕嘆息了一聲,打出無相印后昏死的白術,臉色慘白到幾乎透明,沒有血色。
姜湄指尖劃過他的眉眼,慢慢轉了個彎,緩慢而繾綣,俏臉上似嬌似嗔。
“我等他去鄴都。”
最后一聲輕響,霎時,封鎖虛空的三十三重清光都悄然無蹤,原地里,只留下女仙帶著笑意的聲音。
“宗主若殺了那女人!”
然須陡然獅子吼,暴喝出聲:
“無明真正醒時,宗主該如何自處?!”
沒有聲音傳出,虛空處,沒有傳來回應的話語。
然須長嘆一聲,當他剛回過頭時,陡然,小洞天驟然崩毀!
嘭!!!
一片灰頭土臉,若非然須最后關頭用**力,將小洞天挪移至青冥中,小洞天崩毀的動靜,只怕要炸死數萬大鄭軍卒。
“誰……誰能想到!”
看著然須對自己怒目,老僧然慶訕訕偏過腦袋,口中嘟囔:
“誰知道這言咒還要飛一會?”
……
……
……
華光璀璨,珠光四射。
極天之上,四頭白牙寶象托定的車架中,姜湄微微閉目,身后三十三重清光沉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