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一名城內守軍,如旋風般沖進正堂,匆忙慌張之下把擊鼓的陳苞撞翻在地,擾亂了整個筵席。胡毋彪投箸擊士兵,戟指怒目,道:“你是何人?”。
竹箸打在士兵臉上,留下一道油膩膩的痕跡。那坐在主位的黃藝有些不滿的瞥了胡毋彪一眼,遂即壓下異樣情緒,慢悠悠地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士兵聞言似乎有了精神支柱,惶恐之色頓時消失,鎮定的擦去臉上的油漬,說道:“大人,方才城外有黃巾賊軍來襲,向城內射入一帛書便離開了。”說著,士兵從懷中摸出了一塊揉成球的白布,展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看到士兵手中帛書,皆是大吃一驚,高氏父子更是臉色蒼白,長袖掩面;孫峰凝視著手中酒樽;胡毋彪震驚之后則是無比興奮,陳苞三人表情之差各有千秋。
劉芒也呆了一呆,心道:“不會這么倒霉吧,剛來南成兩天就遇上戰事?難道真讓老鄭頭說準了?要想走,三六九,莫非真是時日不好?等等,這人怎么這么熟悉,咦,他不是梁守的同鄉嗎?”
黃藝反應挺快,對士兵說道:“快呈上來。”
士兵趨近雙手把白布呈獻給黃藝,然后退到了門口安靜的等待著。
黃藝眼睛上下游動,很快就將手中的白布攢成一團緊握著砸在桌子,長嘆一聲,說道:“可恨,那群反賊竟然向我索要糧草五十萬斛不然就屠城!我問你,除了射箭之人外,可還有其他黃巾賊在?”
那士兵眉頭緊鎖,沉吟了一段時間后,搖了搖頭。
“你先下去吧,來人帶他下去領賞!”
話音剛落,迎接劉芒的黃府管家不知從什么地方跳了出來,領著士兵逃難似的離開了大堂。黃藝揉搓了幾下布團,對眾人問道:“如今黃巾反賊兵臨城下,諸位可有什么破敵之法?”他的目光卻停留在了高氏父子身上。
“五十萬斛糧食,咱們南成哪有這么多!大人是不是看錯了,要不和他們商量一下?”孫峰坐在黃藝手下,黃藝的目光所在他一清二楚,對高氏父子使了一個眼色后,對黃藝問道。
高氏父子接收到孫峰的眼色,心領神會,眼中盡是感激之情。
而黃藝當即大怒,重重地一拍桌子,嚇了劉芒一跳,起身呵斥道:“孫少平,你可是南成之縣丞。安定一方,殺賊保民,實乃是職責所在,豈可與逆賊商量!更何況胡毋將軍在此,破賊保城易如反掌,爾怎敢言乎?此事若于軍中,吾非治你個擾亂軍心之罪!”
教訓完孫峰,黃藝接著對胡毋彪說道:“將軍,反賊欺人太甚,還望將軍領兵出城剿匪,所需糧草輜重皆有我等負責!”
“好!”
原本沉默不語,坐在一旁的胡毋彪聞言,激動的不得了,不顧劉芒等人勸阻,一口答應下來。
“將軍三思啊!”
劉芒心跳急劇飆升,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黃巾軍人數幾何,有無攻城利器,距南成尚多遠等等問題一概不知,怎能草率出兵?
他幾次想要起身勸誡,都被胡毋彪的親兵按住。只見胡毋彪神采奕奕,豪氣沖天,說道:“黃縣令放心,有某家在,區區黃巾反賊連南成的城墻也摸不到!”
“好啊,有將軍這番話,子甘可就安心多了,不知將軍幾時出兵?”黃藝撫掌大笑問道。
胡毋彪答道:“糧草輜重一到,某家即刻出兵!”
“三日后,貴軍所需糧草輜重,一定如數送到營中!”黃藝伸出三根指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言為定!”胡毋彪一把攥住黃藝的三根手指頭,手背青筋暴起,二人臉上面帶微笑,誰也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