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劉芒坐在案幾前,拿起從軍中取來的簡櫝,仔細查閱起來。上面全是一些吃喝拉撒的瑣事,只要會算數都能勝任,侯勇等人手頭也是這些。
這足矣證明胡毋彪并沒有完全信任他們這些,從半路抓來的書呆子。
劉芒輕柔了兩下太陽穴,把九九乘法表擺在心頭,正要抬筆計算,就在這個時候,出城剿賊的崔勛突然闖了進來,他臉色蒼白無光,雙眼四處游蕩,一看就知道心事重重。
不過劉芒更加震驚,連忙放下毛筆,問道:“忠民兄何時回來的?胡毋將軍也回來了嗎?忠民兄找小弟有何貴干呢?”
連續三個問題,問的崔勛一愣一愣的,大約一刻鐘后,他才反應過來,在空中瞎比劃了兩下,說道:“季安兄,趕緊和我逃命去吧。”
“忠民兄這是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全叔,給忠民兄倒一杯茶。”
劉芒的心顫抖了一下,一向沉穩的崔勛如此慌張,居然打算逃離這里,想必是出城剿賊的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
同時,他的建議,與自己不謀而合,如果被別人知道了,并且流傳到胡毋彪那里,后果不堪設想。
“謝謝。”
崔勛起身接過劉全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澀澀的讓他本就收縮的胃遭受到了滅頂之災,活生生刮去了一層油水。
東漢時期的茶,并非今人所喝的茶。這時候的人們會往茶中添加各種香料,比如蔥姜和橘子等進行調味,一般只有達官貴人才可享用算是一種食物。
崔勛身為崔家的人,早年也曾衣食無憂,自然享受過這種高貴的食物,然而這種沒有添加任何香料單純的茶,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好在他還是恪守禮儀,沒有當面吐出來,只是說不上幾句,就會干嘔。
“季安你不知道,大軍根本就不是出城剿賊,胡毋彪和黃藝早有預謀,這一切都是騙局!你根本無法想象,胡毋彪帶領軍隊出城以后究竟做了什么事,他……”
“劉…劉…劉主簿!你的病情…病情如何了,大軍…凱旋…正在舉…舉辦慶功宴,將軍特…特…特令我請你過去。”
崔勛話未說完,郭全的聲音直接沖破營帳打斷了他,緊接著郭全冒冒失失闖了進來,一腳提到了衣架。
“小心!”
劉芒好心提醒,但沒想到郭全雖然口吃,可身手敏捷,一個轉身海底撈月,扶正了衣架,幾步來到崔勛身后,問道。
“崔…崔主簿,沒想到你…你也在…在這,你不是…不是要休息……嗎?”
“原來是郭將軍,在下確實不勝酒力要返回營帳,可走到劉主簿這又突然想到有事請教。如今事情解決了,在下也要回去休息了。煩請郭將軍替我給胡毋將軍賠個不是,告辭,告辭!”
崔勛見到郭全,就想是老鼠見了貓,拔腿就跑,揮一揮衣袖,帶起一股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