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從午時三刻一直開到亥時左右方才結束,劉芒在親兵李超和其同鄉李正地攙扶下,走三步退五步,踉踉蹌蹌,一路吐回了營帳。
“哎呀,公子這是怎么了,為何醉成這般模樣?”
劉全抱著一堆干柴往營帳走,正好在門口相遇。看到劉芒糾結擰成包子般的臉,當即扔下柴火跑到跟前,十分擔憂地問道。
李超勸慰道:“全叔安心,劉主簿喝酒急了一些,并無大礙,您放心我這就去弄碗醒酒湯。”
劉芒平日里敬重劉全,李超等人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再加上往日閑談,自然知道劉全的身份。昨日又與劉芒推心置腹,發誓為其牽馬執杖,所以更加敬重眼前這個老人,也就跟著劉芒稱呼其為全叔。
劉全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不用,不用。公子最喝不慣這些醒酒湯,我去給公子沏一杯清茶便可,你們把公子安放在床上就不用管了。”
“這……那好吧,就勞煩全叔今夜照顧劉大人了。”李超沉吟一二,還是答應下來,畢竟讓劉全來照顧劉芒,比他們二人強上不止百倍。
“哪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都照顧了一輩子了,我先去打些水來。”劉全說著,便從營帳后面找出水桶和扁擔,駝著背消失在黑暗中。
李超和李正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把劉芒放到床榻上,正要離開忽然發現劉芒床榻上好似有活物在蠕動。
李正下意識拔出腰刀,正打算劈砍床榻上的活物,這時李超伸手阻攔,李正不解的問道:“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超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李正小點聲音,又指了指賬外。李正心領神會,二人走出營帳后,李超輕聲說道:“這是胡毋彪將軍送給劉主簿的禮物,咱們莫要打擾了主簿的好事!”
禮物,還是送到床榻之上的,李正頓時反應過來,除了女人外恐怕也沒有第二種禮物了。他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這恐怕不好吧。大人乃是正人君子,若是酒后亂性,乘人之危。此事要是傳出去了,大人的英名豈不全毀了?這哪是禮物,簡直就是催命符啊!”
李正的話如醍醐灌頂,頓時驚醒了李超,他冷汗不斷順著毛孔流出,頃刻間打濕了衣物,晚風一吹竟然結了冰。
涼意從頭到腳,貫體穿身,李超猶豫道:“大人都醉成這般模樣了,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吧……”
李正也在認真琢磨,說道:“這倒也是,大人這醉得連路都走不穩了,那還有什么力氣,大人定然不會乘人之危。不過咱們這胡毋彪將軍可真夠狠的,竟然用這種方式……”
“噓,小心隔墻有耳。李正,此事莫要聲張,若是讓我在外面聽到什么風聲……”
“不需勞煩哥哥動手,小弟以死謝罪!”
今夜本應該由另外兩名親兵來守夜,可出了這檔子事,李超心中實在是放心不下,于是決定和李正親自守夜。
不多時劉全打水歸來,見今夜李超守夜,感到有些奇怪。可以聽見劉芒在賬內呻吟,也就自動忽略了這些事情,趕忙泡好一杯清茶,拿著小盆伺候劉芒,一夜未眠。
翌日,除了打更的恪盡職守外,整個南成都起晚了。
連續兩日醉宿,正值壯年的大漢都受不了,更何況劉芒這個剛剛弱冠的青年。
現在他雖然睜開了眼睛,可是渾身無力,四肢發麻酸軟,腦袋里面好似裝滿了水,只要身體有輕微的動作,耳邊都會響起郎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