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城是座古老的城堡。它原本修建在突出的峭壁上。后來海水將巖壁腐蝕,讓派克城的塔樓孤立在一根根脆弱、搖搖欲墜的石柱上。
派克城的城門樓高達數丈,通體以黝黑的石材建造,非常厚重,令人望而生畏。
大門敞開著。
徐洛將另一枚藍色珍珠交給看門的人,換取攸倫的接見。對徐洛來說,如何見到攸倫是最難的,之后的事情反而會變得簡單。
看門的鐵種身材矮小,五官扭曲,一道深深的疤痕劃過他瘦削的胸膛。看門人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徐洛原地靜候。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看門的是個啞巴。
每一位鐵種都是船長,擁有屬于自己的長船。‘鴉眼’攸倫的長船叫‘寧靜號’。標志是船頭的黑鐵少女像。少女身姿豐腴,臉龐清秀。十指纖纖,眼睛大大,唯獨沒有嘴巴。船上的水手,都被攸倫拔去了舌頭。
鐵種貝勒·布萊克泰斯這樣形容葛雷喬伊三兄弟:
‘巴隆是個瘋子,伊倫也是,攸倫比他們倆還要瘋狂。’
很快,啞巴鐵種返回,指著內側的主堡,吚吚嗚嗚。
“好的。我明白。你說得很清楚。”
徐洛說著,自顧自朝主堡走去。
主堡與城門樓,被一座橋梁隔開。承載派克城的巖石被腐蝕后,所有塔樓都以懸索橋梁相連,走上去搖晃不定。徐洛很好奇,席恩的父親,巴隆·葛雷喬伊大王,是從其中哪座橋梁上掉下去的。
主堡外,徐洛交出長爪,又讓皮革帶守夜人在外等候。
攸倫·葛雷喬伊高坐于海石之位。他雙腿分開,身子向前傾斜,十指交叉放在腿上。淡淡的煙霧圍繞在攸倫身旁,給他增添幾分神秘氣息。
攸倫身材瘦削高大,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因為長期啜飲‘夜影之水’,他的身體開始泛起藍色。他的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頭發潦草。多恩的亞蓮恩公主大概會喜歡這樣的男人,神秘、狡猾、而危險。
“你是誰?”攸倫問。
漂浮的煙霧,帶著輕微的迷幻作用,使得徐洛眼中的攸倫變得格外高大,聲音格外洪亮有力。只有軟弱的傻瓜,才會用這種狡詐的手段。徐洛想。
徐洛沒有理會攸倫。自顧自地,一字一頓,說:
“您的哥哥,巴隆·葛雷喬伊大王,死于縛——影——”
徐洛有意地拖長語調。他享受攸倫突然跳起的不安模樣。對待攸倫這樣瘋狂的對手,要在一開始就先聲奪人,壓制住他。若是他問什么,你答什么,不知不覺便處于不利的下風。
攸倫一下坐直了身子。
他狐疑地盯著站在下方的守夜人,皺起他蒼白的眉頭。攸倫利用縛影術,控制巴隆·葛雷喬伊,讓巴隆自己跳下主堡與海中塔之間的吊橋。這件事情,應該只有他自己知道。攸倫自問嘴很嚴密,就算喝醉的深夜,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他是怎么知道的?攸倫腹腔絞痛。
“你到底是誰?”攸倫沉聲問。
“瓊恩·雪諾,北境私生子。”徐洛抿起嘴角,他知道自己贏得了初戰的勝利。“也許,您想先讓其他人退下?”
攸倫不耐煩的揮手。
啞巴鐵種退出大廳,大門緩緩合上。偌大的海怪大廳,陷入幽深的沉寂之中。
“私生子瓊恩,你從哪兒得到的珍珠?”
徐洛給鐵種的,是一種特制的珍珠。魁爾斯男巫的長袍,以這種藍色珍珠做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