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的凱迪捧著螞蟻窩回來。螞蟻在他手上到處亂爬。“倒在他腿上吧。”徐洛吩咐。凱迪連忙將螞蟻窩丟下。螞蟻散落一地。它們困惑了一陣子,便陸續朝拉姆斯的腿爬去。
“啊!——”
拉姆斯雙眼緊閉,緊咬牙關。螞蟻撕咬傷口的感覺,每一下,都能讓大腦如遭電擊般瞬間空白。這樣的撕裂、疼痛、麻木、撕裂不斷輪回不止,疼痛非常人能忍受。
徐洛故作驚訝,說:“見鬼。凱迪,你捉回的不會是食人蟻吧?”
膽小的凱迪嘿嘿笑著,一臉尷尬地撓撓腦袋。他被徐洛的玩笑搞得不好意思。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徐洛轉向席恩,目光柔和下來。他按著席恩的肩膀,望進對方眼睛,“你知道科霍爾人怎么戰勝對鬣狗的恐怖嗎?——殺死一只鬣狗,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是的,陛下。”
席恩低聲回答。
“瓊恩!你不能這么丟下我。”拉姆斯突然瘋狂地大喊,“泰隆!泰隆·斯特恩!是這個名字?要是你殺了我,他就死定了。”
“泰隆?”
徐洛回過頭。徐洛遲疑片刻,選擇了拒絕。“史塔克,不與手握武器的敵人和談,拉姆斯。我會自己救出泰隆馬格拿。我想,波頓公爵是個明理的人。”
徐洛帶人離開,幽深的密林只剩下席恩·葛雷喬伊和小剝皮兩人。
他為何將我獨自留下?席恩心臟揪緊。他明白,徐洛希望他能鼓起勇氣,獨自一人面對拉姆斯。席恩回想起臨冬城,如果不是徐洛的一紙書信,他就要死在史坦尼斯劍下。
他一直在幫我,我的私生子兄弟。席恩想,他希望我能夠重新做回席恩·葛雷喬伊。
‘你是臭佬!’席恩警告。
‘你是臭佬!’臭佬尖叫。
不,我是席恩。
席恩握緊手中匕首,磨磨蹭蹭,挪到樹后。不用面對小剝皮那張獰笑的臉,讓席恩心里稍微好受些。
“對,幫我把藤蔓割開,臭佬。”拉姆斯強顏歡笑,“咳咳,快,臭佬。我快受不了了。只要你放開我,我一定會給你獎勵。”
獎勵。
拉姆斯老爺的獎勵,是不先剝你的皮,直接剁掉手指。
席恩看著拉姆斯躍動的手指。食指和拇指因為常年拉弓,磨損嚴重。其余幾根手指又粗又短,令人厭惡。我該從哪一根開始?
‘不!別碰他!他會殺了你!’臭佬尖叫。‘你敢碰拉姆斯老爺的身體,他會殺了你!’
席恩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不,我是席恩,我不是臭佬。
“臭佬,你在磨蹭什么?野種已經走了,快,你放開我,我們一塊逃掉。等回到恐怖堡,就是我們的天下。我一定要報復野種!報復!”
“不,”席恩尖著嗓子,“我不是臭佬!”
拉姆斯沉默了片刻。他背對著席恩,看不清臉色。但他就連一直劇烈顫抖的腿也不抖了。拉姆斯輕輕笑著,像古老幽魂吟唱安魂曲。
“是嗎?臭佬。你還記得凱拉嗎?那個甜美的少女。她的身子可真軟。……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掌心,臭佬?不論你逃到什么地方,我都會把你捉回來。我會一點點剝了你的皮,看著你流盡血液而死!”
拉姆斯猛地震動大腿,吼道,“還不快給我解開!臭佬!”
席恩身子震顫,下一刻,匕首已抵到藤蔓上。恐懼控制著他的身體,只要一刀下去,拉姆斯就會重獲自由。‘不!’席恩內心尖叫,一刀扎在拉姆斯手腕上。‘為了凱拉!’
第二刀。
為了磨坊主的兒子。
第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