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陛下。”黑魚回答,“羅柏很期待和弒君者的對決。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指揮戰爭,他希望用勝利來證明自己。我記得,他在戰前一直摩挲著戰馬的脖子,時而露出爽朗的笑聲……不過,你們面對的敵人不一樣。我們很清楚詹姆·蘭尼斯特是什么樣的人。弒君者高傲、自負,沒有耐心。我們有十足的把握,他會中埋伏。而我們現在……”
黑魚爵士不愿說下去。
在北境,黑魚遇見過一只尸鬼。他憑借個人的勇武殺了它。但軍中流傳,尸鬼連異鬼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如果這是真的……布林登合上眼。他不知道要怎么擊敗這樣的敵人。
布林登認為,羅柏比我更優秀。徐洛想著,但在面對的敵人這方面,我和羅柏其實是一致的。血鴉公爵和弒君者一樣的驕傲、自負。
若非驕傲和輕敵,血鴉公爵也不會單獨派遠古巨人進攻最后的壁爐堡。
“希望他現在也沒學到教訓。”徐洛不禁自言自語。
冷風吹起布林登的戰袍。雪花落滿他灰白相間的頭發,給他增添了些許冷峻之色。黑魚以為,徐洛所說的是‘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說:
“不。陛下,上一次我見到詹姆爵士時,他變得溫和、耐心了很多。”
囈語森林一戰失敗后,羅柏俘虜了詹姆·蘭尼斯特。但凱特琳·徒利為了救回自己的丈夫和女兒,擅自放走了他。這直接或間接導致了瑞卡德伯爵殺死被俘的蘭尼斯特侍從泄憤。而羅柏為了主持正義,處死了瑞卡德伯爵,進而失去了卡史塔克家族的騎兵。
可以說,羅柏之后的敗亡,與凱特琳·徒利有莫大的關聯。
在紅色婚禮發生后,詹姆·蘭尼斯特答應保證奔流城守軍的安全。并以艾德慕的妻子和腹中孩子為要挾,命艾德慕獻出了奔流城。
‘黑魚’布林登,就是在這時偷偷溜出了奔流城,趕來北境。
說到凱特琳·徒利,徐洛扭頭看向布林登。
“您見過凱特琳夫人嗎?”徐洛問。
黑魚頓了一下,皺起眉頭。
“紅色婚禮發生的時候,我負責守衛奔流城。”
他大概以為長城上的徐洛不了解紅色婚禮,解釋道。隨后,布林登不自覺握緊拳頭,冷聲說:“如果當時我在婚宴上,一定會親手宰了瓦德·佛雷那老混蛋!”
如果您在紅色婚禮,您就死了,爵士。
這么說,凱特琳復活后,沒有去找過自己的叔父。不過這也正常,凱特琳復活成‘石心夫人’,卻沒能恢復以前的美麗容顏,留下一身傷疤。女人變丑,大多是不愿見過去的熟人的。
“放心吧,爵士。”徐洛安慰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將瓦德侯爵的腦袋交到你手上……如果這場戰爭結束,我們這次能夠活下來。”
布林登·徒利突然陷入沉默。
“他們來了。”
黑魚低聲提醒。
徐洛看去。不遠處,大批的難民正朝血骨山的方向移動。異鬼離他們很近。為了不讓異鬼趕上他們,破盾者不得不再次留下一批士兵,阻止敵人的腳步。
徐洛驟然合攏手掌。
他想起了在最后的壁爐堡。他將劍拔出遠古巨人尸體,方抬頭,卻看見了從遠方奔來的異鬼大軍。只一眼,徐洛竟感到膽寒。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三萬還是五萬死物,如浪潮般,不知疲倦地朝他們涌來。
是時候,讓它們品嘗我所感受到的恐懼了。
“開始吧,爵士。”徐洛下令,“就在這里,擊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