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霍城。
賽貢·瑟恩疲倦地回到房間。他已脫下戰甲。亞麗小心翼翼地為賽貢除去衣袍。饒是如此,賽貢仍疼得發出嘶嘶的聲音。
“弄疼你了嗎?”亞麗心疼地問。
“沒有。”
賽貢臉色堅毅。“只是一點點疼而已。”
亞麗難過地撫過賽貢的背脊。他身上已看不到幾塊好肉。大多數地方,都布滿咬痕、傷口,和藥膏。亞麗不禁落淚,埋怨道:
“你是領主,又何必沖在最前面。讓卡威亞爵士頂著不好嗎?還有古魯呢,他連保護自己主子也不會了嗎?”
賽貢身子微顫。
“別這么說他們,亞麗。在瑟恩部落,族長都是頂在最前面的。我父親因此戰死,但我為他感到驕傲。還有……古魯……他死了。”
亞麗上藥的手指頓了一下。
她撇過頭去,默不作聲。逐漸熟悉她的賽貢,知道她又在生悶氣。
賽貢回頭看自己的妻子,困惑地、溫柔地說:“我又說錯話惹你生氣了嗎,亞麗。對不起。我還不那么了解你們南方人的習慣。原諒我。”
憤憤不平的貴族少女仍舊不理賽貢。
她咬著嘴唇,想著自己明明是關心賽貢。他卻對她這么嚴厲,責怪她。
見亞麗沒有反應,賽貢心里也升起一股怨氣。若是平日,年輕的族長還愿意多安慰幾句妻子。但如今,尸鬼圍城、朝不保夕。他每天為了防御卡霍城,尚且要殫精竭慮,哪兒還有空閑理會耍小姐脾氣的少女。
兩人的矛盾眼見著要演變成冷戰。
這時,一道明亮的紅光照亮整個房間。
“這是什么?”賽貢·瑟恩困惑地問。
亞麗一躍而起,跑到窗邊,掀開簾幕。只見又是一團明亮的火光照亮夜空。火焰盛開,像極了綻放的花朵。亞麗回頭,燦然一笑,激動地說:
“你快來看,賽貢!好漂亮的花火!”
瑟恩的馬格拿走到妻子身邊,將她納入懷抱。亞麗蜷縮起身子,雙手合十。她睜眼瞄了賽貢一眼,拍他。“快許愿啊,傻瓜!”
賽貢馬格拿聽話地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自由民的信仰和北境一樣,是舊神,相信萬物有靈。但賽貢更相信自己手中的鐵劍。畢竟,從他們的定義來看,鐵劍也是神靈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