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
徐洛站在窗邊,看著珊莎從雪地走過。少女單薄卻倔強的身影,讓徐洛想起了小妹艾莉亞。這恍惚之間,徐洛第一次在珊莎身上看到奈德公爵,而非凱特琳·徒利的影子。奔狼的倔強與堅韌,不像鱒魚的天真和美麗一樣外顯。卻也深深嵌入了史塔克的血脈之中,等待蘇醒。
哈羅德·哈頓的打算,在白天看到貴族的侍衛們時,徐洛就隱約有了猜想。一個貴族多一兩個侍衛不明顯,但當他們聚集在一起,還是會令人疑慮。
這些侍衛的存在會是威脅嗎?
而另一方面,哈羅德也沒有嘗試過分開這些侍衛,減少貴族落到侍衛們身上的視線。哈羅德幾乎是在向培提爾宣布:我要用這些侍衛來殺了你。
因為侍衛多是侍從或者騎士出身,他們的武藝必然比月門堡的士兵要強。在狹窄的環境中作戰,月門堡衛兵沒有勝算。所以乍一看,哈羅德·哈頓的想法,似乎是可行的。
但實際上,其中帶著一廂情愿的天真。
如果徐洛能看出來,培提爾·貝里席同樣能看出哈羅德的打算。以有心算無心,徐洛至少能想出四種方式解決哈羅德可能造成的麻煩。
令人頭疼的地方只有一點,徐洛很難猜到小指頭會怎么做。權謀大師小指頭,很可能還有意料之外的手段。
徐洛回過頭。
艾迪森·托勒特正在地上鋪上被子。看到艾迪的舉動,徐洛覺得有些好笑,說:“你這是在干嘛,艾迪。和我睡一起不就好了嗎。”
“可是,司令——”
在長城時,兄弟們都是睡在一起。但現在,您已是北境之王。我還可以和您同床嗎?艾迪森想著。
“可是什么?”
徐洛走回床邊,把被子抱回床上。
“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司令——”
“我的清白就毀了?”徐洛反問。艾迪森·托勒特聽了這話,沒忍住撲哧笑出來。徐洛抿了抿嘴,吩咐道:“先去幫我做件事,艾迪。小心一點,如果對方有任何異常舉動,你就殺了他。”
“殺了他?”
艾迪森僵在原地。
“否則他就會殺了你。”徐洛聳聳肩,貼近艾迪森·托勒特,低聲耳語幾句。艾迪森·托勒特臉上浮現起怪異的表情。等徐洛拍拍他的肩膀,艾迪森才點頭表示接受。
…
婚宴如期舉行。
雪停了。
孩子們還在庭院跑動。士兵慵懶地守在崗位上,米亞·石東,勞勃·拜拉席恩國王的私生女,行走在崗位上,為他們帶來酒食。在這樣幸福洋溢的日子里,就算是地位最低下的士兵,也可以飽飽享受一頓美餐。
貴族們陸續進入大廳。他們互相熱情地打著招呼,又在轉身后同時冷下臉。他們從在桌子和人群間行走的仆人手中拿取金秋酒和青亭酒,視線有意無意地在席間的女人身上掃動。
培提爾·貝里席等幾個主要的人,聚在大廳首位。除了小指頭,新郎哈羅德·哈頓爵士、心宿城伯爵萊昂諾·科布瑞、貝爾摩伯爵、海鷗鎮的杰諾·格拉夫森伯爵。甚至連堅決反對小指頭,地位又高得不容忽視的青銅約恩·羅伊斯也在其中。除了約恩,其余幾人都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言談甚歡。
青銅約恩不會放過任何攻擊小指頭的機會,只聽他冷聲說:“北境進攻血門和海鷗鎮的消息,你知道了嗎?峽谷守護者,貝里席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