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前,徐洛讓迦娜返回狹海的戰場,援助困境中的席恩。
等他再次醒來,已是不知幾天后。
野鹿站在他一步之外,低頭,咬草。細細咀嚼。一雙透明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徐洛。
這鹿和維斯特洛常見的品種不太一樣。它長了兩支尖尖的角,使之看上去更像是山羊。但一身短小的棕毛,又讓它看上去更像是麋鹿。也不知什么原因,讓它長成了這個樣子。大概是出生就沒見過活人,它也不害怕徐洛。一邊打量著徐洛,一邊優哉游哉地啃嚙雜草。
徐洛的目光移到不遠處的暗黑仆從上。
暗黑仆從倚靠著碎石,靜靜躺著。表面蒙上的細沙,讓它看上去就像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也許鋒利一些,但完全沒有了前些日子入魔時的詭異扭曲的感覺。
徐洛又遲疑了好久,才將之撿起。
沒有反應。
這就是最好的反應。
暗黑仆從又變成了那把鋒利的瓦雷利亞鋼劍。回想起達里奧手握暗黑仆從毀天滅地般的威勢,徐洛只想問問,為什么他不可以。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區別,大概是徐洛的思維里,多了一條正在朝北飛的龍——冰龍韋賽利昂。
只有諸神知道,韋賽利昂為何朝北飛。
徐洛拿著暗黑仆從,很想用身旁這只天真的野鹿試劍。如果他腦海中的記憶不是幻覺,暗黑仆從應該也會把野鹿變成異鬼或者尸鬼。
但想了想,徐洛放棄了。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沒有人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么事情。對于這種可能失控的力量,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徐洛找來藤蔓,重新背負暗黑仆從。這把劍已經展示過它的危險之處,徐洛只能隨身攜帶,以身鎮劍。除了他之外,大陸還有一個人,能夠控制這把劍。但徐洛懷疑,布蘭更寧愿讓暗黑仆從肆意揮灑它的邪惡。
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海邊。
徐洛抱著椰果,一邊喝著椰汁,一邊呆望著無邊無際的海洋。思考著怎么應付丹妮莉絲,同時等待著迦娜歸來。
…
紅堡。梅葛樓。
封閉的臥室,斷斷續續傳來打砸的聲音。
很難想象,丹妮莉絲有多憤怒,才能將打砸這件事從凌晨持續到現在,還沒消氣。
房間外,彌桑黛靜默等候。
她很擔心女王,但不時打砸的聲音反而讓她安心。因為這意味著丹妮至少沒有尋短見。彌桑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讓丹妮如此震怒、失態,似癲似狂。
因為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女王這般狂怒的模樣,其余仆人早已被彌桑黛驅離。這讓獨自站在走廊中的彌桑黛更覺孤單不安。有一個人陪著,她或許會覺得好受些。但彌桑黛必須這么做。維斯特洛人對坦格利安的印象本就不好,若是這件事被傳出去,他們一定會嘲笑女王的小女兒姿態。
想到這里,彌桑黛頭疼地揉揉額頭。
女王此刻的表現,的確很小女兒。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是一次海戰的失利,她不該如此憤怒的。彌桑黛懷疑,丹妮莉絲的怒氣,更多來自達里奧和韋賽利昂。戰爭結束已經好幾天,龍和傭兵仍未歸來。以女王和龍的聯系,說不定她知道韋賽利昂的遭遇,所以無法控制自己。
彌桑黛正想著,房門突然開了。
丹妮莉絲站在門邊,神態傲慢地望向屋外。彌桑黛很難從丹妮莉絲的身上,看到她曾爆發過憤怒的痕跡。女王穿戴整齊、妝容完整,只是難以掩飾臉上的疲倦之色。這讓她的狀態看上去更像是參加舞會后的宿醉,而不是在關著的房間里,鬧騰了足足三個時辰。
“人都到齊了嗎?”
女王走出房間,合上門,同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