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將屋內混亂不堪的世界,與外部隔開。但彌桑黛還是看到了一團糟糕的房間。
“瓦里斯大人、娜梅莉亞小姐他們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彌桑黛回答。她在心里盤算著,要怎么處理這個被破壞的房間。
如果讓瓦里斯來,當然能夠在一天內把一切恢復原樣。但彌桑黛不喜歡瓦里斯。她計劃著找幾個最忠誠的侍女和仆人,一點點收拾,盡量不讓消息傳出去。
“我們走吧。”
說著,女王率先向外走去。看上去,丹妮莉絲已完全將這間房間,與方才的震怒拋在了腦后。
這是好是壞呢?彌桑黛想著。
她沒有多說,順從地跟在丹妮身后。彌桑黛無法從女王的背影看出她的想法。女王似乎覺得自己仍能掌控一切,但事情看上去又通通在她的控制之外。她好像知道自己要做的、該做的,又像是上了戰場的將軍一樣,不知道事情的結果。
丹妮莉絲沒有去紅堡大廳,而是來到后花園。
冬日的花園百花凋零,只剩下幾株冬雪玫瑰,孤零零地綻放著。幽藍幽藍的花瓣,就像紙做的一般憔悴。丹妮莉絲俯身摘下一朵冬雪玫瑰,坐上石椅。
“彌桑黛。”
女王的聲調空靈如雪。
她摘下一片花瓣,湊到鼻翼嗅了嗅,隨手丟掉。“這次去,你也見到了瓊恩·史塔克。告訴我實話,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侍女頓了一下。
她沒想到丹妮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這也是正常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女王一直在通過各種方式,了解自己的對手、敵人和可能的未婚夫。
彌桑黛舒展回憶。
她的思緒中,浮現的是一件雪熊袍和一把傘。雪熊袍太過張揚,回到紅堡后,彌桑黛便將之封存。至于那把傘……我配君王以王權之尊,為我打傘嗎?彌桑黛眼神迷離。
“他是個很好看的人,陛下。”彌桑黛斟酌著自己的詞句,“聽培提爾大人他們的話,我一直以為瓊恩·史塔克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長著濃重的胡須和胸毛。但他的模樣其實很清秀,很像我的弟弟彌桑洛。當然,他更威嚴、更令人敬畏。”
“Dude(他)?”
丹妮莉絲斜眼瞟向侍女。
“瓊恩。”
彌桑黛臉色微紅。她沒注意到,自己不自覺的用了更親近的稱謂。
“他真的有這么好看嗎,連我的小可人都迷上他了?”丹妮莉絲摘下花瓣,丟下。不知不覺,藍色的花瓣便落滿了一地。白雪地面配上藍色花瓣,像極了深沉的藍天白云。
“不,陛下。”
彌桑黛堅定而鄭重地說,“我永遠是您的人。”
“好吧,”丹妮嘆息,“我知道了。你繼續說。”
“瓊恩不像培提爾他們說的那么暴躁、那么嗜殺。事實上,瓊恩是個很溫和的人。他很體貼、很溫柔。就算是面對即將爆發的戰爭,瓊恩也很冷靜。此外,他和您一樣,不想要戰爭。”
是嗎。
如果我們都不想要戰爭,戰爭為何卻發生了呢?
丹妮摘落最后一瓣花瓣,將花蕊捏在手心,漸漸碾碎。對于自己的想法,丹妮莉絲終于下定了決心。
也許,彌桑黛說了什么,并不重要。丹妮莉絲需要的,只是時間去做出判斷。
他可能只是在欺騙你,彌桑黛。女王想著。不過,這種事情,已經不重要了。相比于他的為人,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