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關鍵的,還是丹妮莉絲的態度。女王若是能平和的對待這個消息,那它就等同于不存在一般。
但平和?殘酷的梅葛、魔龍狂舞、黑火叛亂,以及伊蒙學士為了避免被有心人利用,北上長城。這一切都說明了王權的爭奪是多么的殘酷。徐洛可以相信一個賭徒能夠在最后翻盤的機會收手,也無法相信一個王位繼承人能坐視王權旁落。
那些散布消息的人,大概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但對于這件事是如何發酵、醞釀,并等待著爆發的,徐洛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就像突然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后還都相信了。
那只幕后的黑手,緩緩推動著一輛權力的馬車,緩慢卻穩重。橫掃一切,無可阻擋。
徐洛已經派人去向丹妮莉絲解釋,他對于王位沒有渴求。他們仍可以按照之前的約定,由北境取下王冠來達成和談。至于丹妮莉絲是否相信,徐洛心里沒底。
他還不知道的是,他派出的人,被人暗殺了。
然后,僅是這樣還不夠。徐洛很清楚,單方面的等丹妮信任,是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到了別人身上。徐洛不喜歡這種感覺。他還有一件事情應該去做。
迎接亞夏拉·戴恩前往北境。
曾經,為了能夠孵化魔龍,徐洛一心想證明瓊恩是坦格利安的后裔。而如今,他需要利用亞夏拉,來證明瓊恩乃奈德與亞夏拉·戴恩的私生子。
一個活著的生母,難道不比死去的萊安娜更有說服力嗎?
亞夏拉·戴恩,應該仍與黃金團待在鷲巢城。希望她的到來,能夠平息女王的憂慮吧。那么,問題便成了,徐洛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去做這件事情。
自丹妮莉絲回歸維斯特洛以來,大陸上發生的刺殺太多了。至少有五十多個貴族,死于刺客之手。徐洛需要確保亞夏拉·戴恩的安全。
徐洛將可靠的人選一一在心中過了一遍。
要么,是這人現在不能離開他身邊。要么,那個人已經死去。徐洛最后想到了一個還留在營地里的人——獵狗桑鐸·克里岡。
徐洛命令琪娜去將桑鐸找來。
片刻。
獵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走進營帳。還是正午,桑鐸·克里岡已喝得醉醺醺的。他一身鎧甲松垮垮的系著,走起路來叮當作響。獵狗來到徐洛身邊,一屁股坐在長桌前,吸溜著鼻子。
“你該少喝點酒,獵狗。”徐洛提醒,“我們接下來要急行軍趕一段路,你得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
桑鐸看了眼徐洛手中的酒杯,打了個嗝,說:
“你不也在喝酒嗎?”
頭疼。
但我沒喝醉啊,徐洛很想解釋。但和一個半醉的人爭執是沒有意義的。徐洛喝了一口酒,說:“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獵狗。”
“我可不是你的手下,別想命令我——”桑鐸·克里岡隨即揮手打斷徐洛。
“這是你欠我的,獵狗。”徐洛早想到過獵狗可能的反應,他隨即冷聲提醒,“別忘了,你欠我不止一條命。”
桑鐸·克里岡陷入沉默。
他解下腰間的酒袋,喝了一口,砸了咂嘴。“是的,我欠你的。”桑鐸搖搖晃晃站起來,“說吧,私生子。你要我為你做什么?”
徐洛掃視了一眼四周,側耳聆聽。
營地外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矛姬低聲抱怨的聲音,以及風呼呼刮過帳篷的聲音。徐洛傾身靠近獵狗,低聲道:“我需要你去風暴地一趟,將鷲巢城中的亞夏拉·戴恩帶回來。告訴她,我需要她,亞夏拉會跟你走的。”
“是嗎。”
獵狗睡眼惺忪,豎起食指,說,“就這一次,瓊恩。做完這件事,我就回總主教身邊了。現在的君臨,很危險——比泰溫大人還在的時候,危險太多。山中無獅子,群猴稱大王——總主教需要我的保護。”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獵狗。
徐洛沒有說話,目送桑鐸·克里岡離開營帳。他又隨即起身,對著地圖細細研究起來。從這里到赫倫堡,要走的地形實在復雜。但復雜的地形,也有一個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