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多久?
皮革站在徐洛身后,順著國王的視線,望著不遠處的湖泊。冰與雪早已將湖泊凍結,此刻的湖面上,幾個調皮的孩子正奔跑打鬧。
國王是在看孩子嗎?
不。
他的視線并沒有落到孩子身上。
他虛無迷離的視線,穿過孩子的身體,也穿過冰層,看著下方游動的草魚和鰱魚,漂浮的黑色碎末和泥團,看著那片折射著微弱光線的水層。當然。這一切場景,不過是他幻想出的東西。但這種幻想占據了他的大腦,令他感到平靜。他也就任憑思緒停留在想象的湖水中。
皮革挺了挺發酸的脊背,嘆氣聲頗為無奈。
皮革能夠猜到,徐洛又想到瓦邇公主了。這有什么奇怪的呢。皮革自己,也常常會想起公主。像公主那樣美麗、溫柔又善良的女孩子,總是讓人喜愛的。只是片刻之后,皮革腦海中的人臉,便會變幻成另一個女人的模樣。想到俏皮又活潑的卡蒂娜,皮革便不自覺揚起嘴角。
或許,等戰爭結束,他也可以像野人傳統一樣。在某個夜晚,搶走卡蒂娜,帶她前往長城附近定居。
走廊另一側,胖胖的山姆威爾走來。他縮著脖子湊到前方,將信遞給徐洛。這個動作打斷了國王的思緒。徐洛本能地接過信,打開。一行行掃下去,不自覺低聲嘟囔埋怨。
徐洛抿緊嘴唇,隨后將信遞給身后的皮革。
皮革接過信。
信上的字體遒勁有力,有著力透紙背的筆力。但隱約間,皮革又從中看出一絲潦草和顫抖。寫信的人,似乎要很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身體的顫抖。
寫信的人,是多恩的道朗親王。腿上的疼痛,常常困擾這位多恩的統治者。
皮革的目光從信紙上移開,看向徐洛,說:“丹妮莉絲,是想和我們開戰嗎?”
“道朗親王的行為,不能代表君臨和丹妮,皮革。”
“可我們若是按照這封信上要求的那樣,輕易放多恩軍隊經過風暴地。一旦開戰,多恩人會成為我們極大的阻礙。而我們甚至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多恩人,離開了骨路。”
“我們不會和君臨開戰,皮革。”
徐洛調轉身子,面向皮革。他盯著皮革的眼睛,認真地說:“丹妮莉絲不是瑟曦。女王想要和平,她不會輕易選擇戰爭——”
“那是過去,司令。”
皮革面容不動,回答,“如果丹妮莉絲相信了您是坦格利安的謠言,她一定會將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除非龍女王愿意放棄她的王位,否則,她容不下您的存在。但她不會這么做,對吧?”
“丹妮是個好人。”一旁的山姆威爾弱弱地說。
皮革瞟了山姆一眼。
又一個為丹妮莉絲美貌著迷的傻瓜。不動如山皮革想著。他將信交還給徐洛,說:“我今天來,也是想要提醒您。君臨現在擁有谷地、高庭和多恩的幫助,一旦開戰,我們的軍隊會處于絕對的劣勢。”
“不,不會再有戰爭,皮革。”徐洛重復自己的話。但無論重復幾遍,他也無法說服自己。
“我們需要征兵,司令。”皮革冷漠地陳述著自己的想法,“是時候讓北境的老兵重新聚集起來,準備戰斗了。如果無法用和談解決問題,您就必須果斷地使用武力。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