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疲倦而煩悶地按住額頭。
道朗·馬泰爾親王是遵丹妮莉絲的征召,將崔斯丹王子送往君臨。但道朗親王似乎‘誤會’了女王的意思,他還額外派遣了一支軍隊,護送崔斯丹·馬泰爾。而他寫來的信,便是為了要求徐洛,兌現昔日承諾的幫助,讓多恩軍隊和平的通過風暴地。
徐洛沒辦法拒絕這個要求。
現在,還沒有任何理由認為,多恩會參與和北境的戰爭。道朗·馬泰爾親王的要求是完全合理的。而徐洛因為盛夏平原之戰,也的確欠下了多恩人情。
只有一種情形,徐洛不需要償還這個人情。他確定自己自己輸了,或是想著要掃平多恩。否則,這次拒絕會成為一次名譽上的重大污點。最輕微的影響,也是貴族們不再信任他們的國王。
所謂君無戲言,不僅是權威,也是履行諾言的魄力。
而另一方面,如皮革所說,丹妮莉絲對北境的態度,成了現在事情的關鍵。單憑幻想,相信女王仍會維持友好的態度,這是愚蠢的。沒有任何一個國王,在王權受到威脅時,會無動于衷。
“再說吧,皮革。”徐洛抿了抿嘴,嘆息,“我們還可以再等等。”
說著,徐洛轉向學士山姆威爾。
“寫信給理查德·霍普,命令他不得攻擊通過風暴地的多恩軍隊。除非,他遭遇多恩人的攻擊。然后,寫信給道朗親王,告訴他,我同意他的請求。但是,我無法保證多恩軍隊的安全。他應該知道,風暴地貴族,并不是全部向我宣誓效忠的。”
徐洛長出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命令說完:
“去找喬拉·莫爾蒙爵士。命令他去君臨一趟,我需要知道丹妮莉絲現在的態度。我需要見到布蘭,哪怕是他的腦袋。”
又或者說,布蘭的存在,本身便代表了丹妮莉絲的態度。徐洛疲倦地合攏雙眼,遮掩眼中的憂傷和困惑。
告訴我,你的答案吧,丹妮。
…
漆黑的房間。
濃重的黑暗如散不開的墨。屋內的人緩緩的呼吸著,沉重的呼吸在靜謐得詭異的房間內格外明顯。不知為何,這人忽然停了幾個呼吸,繼而發出一陣刺耳的尖笑。隨后,他打開房門,離開了躲藏的這個房間。
終于等到了珊莎夫人說的時機,哈蘭·航特也不需再隱匿身形。他計劃著這就前往紅堡,面見女王。
不愧是珊莎夫人啊,哈蘭·航特埋頭急步走在街道上,漫無思緒地想著。夜晚的君臨空無一人,只有流浪者和野狗偶爾從他面前竄過。在鋼鐵街,他被巡邏的無垢者攔住。哈蘭·航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用謊言說服了無垢者。兩個無垢者陪同哈蘭·航特,前往城堡。
培提爾·貝里席死后,珊莎·史塔克隨即下月門堡,說服了月門堡守護奈斯特子爵站在自己這方。這是因為培提爾曾以峽谷守護者的名義,將月門堡賜予奈斯特。如果奈斯特不支持珊莎,他對月門堡的領有權,便會遭到懷疑。
隨后,珊莎繼續對韋伍德家族提供金錢上的援助,換取了安雅·韋伍德的認可。她又將林恩·科布瑞的尸體,送還給一直對弟弟有意見的萊昂諾·科布瑞伯爵。
古板守舊的青銅約恩,因為珊莎肚子里的峽谷繼承人,不得不宣誓向自任鷹巢城公爵夫人的珊莎·史塔克宣誓效忠。至于哈蘭·航特,則是自愿追隨珊莎。一想到得到了珊莎夫人的好感,有一天可以權色雙收,哈蘭·航特便會忘記自己的身份。
至于現在,哈蘭·航特要去完成珊莎托付的另一件事情。
混亂是向上的階梯。
這是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話。哈蘭·航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細細品讀其中的含義,才能明白珊莎派他來君臨的目的。尤其是,一想到珊莎只是隨口說出這樣的至理名言,哈蘭·航特便心生崇敬。
當然,他并不知道,這句話是小指頭培提爾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