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革當然無法擊敗多斯拉克人。但他若是嘗試驅趕多斯拉克人,草原上的驕子們,多半會向后退卻。這是他們的戰斗方式,在拉扯中擊潰對手。但此刻,戰爭不會等到他們決定全力一擊就會結束。
勝負的關鍵點在右翼。
若是泰隆·斯特恩能夠擊退提利爾家族的騎兵,威脅到提利爾步兵,戰爭的天平便會向北境傾斜。高庭的步兵,并不像他們的騎兵那么優秀。這其中只有很小很小,將滅的燭火般那么微弱的勝算。
卻也是徐洛最后的勝機。
徐洛深吸了一口氣,支撐著自己提起最后一口氣,回到火吻背上。火吻立在隊列中,默然等待。凡是想靠近它的人,無論敵我,都會瞬間死亡。隨后,徐洛縱馬馳向右翼。
他找到泰隆·斯特恩時,泰隆正與敵人交戰。徐洛方想讓泰隆將騎兵集結起來,驀地看到泰隆的手。恐怖堡伯爵的左手齊腕而斷,粗略包扎過,仍向下滴著血。
看到徐洛,泰隆·斯特恩咧嘴一笑,說:“我們今天大概要輸了,陛下。”我欠你的,今日都還給你。
徐洛冷冷地勾起嘴角,不可置否,說:“勝負不過一念之間。誰都會輸,但我要輸,還不在今日。把大家集結起來,泰隆。我們還有最后一戰……”
話音剛落。
一陣馬蹄聲如雷點傳來。兩人詫異地轉向聲音的來源。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會來?
飄揚著的,是蘭尼斯特的咆哮雄獅。原來,自巴利斯坦離開后,詹姆·蘭尼斯特便意識到情況不對。他也隨即從凱巖城出發,走另一條稍遠的路趕來河間地。
詹姆很清楚,北境若是輸了,丹妮莉絲便能攜全境之威,君臨西境。而攻下凱巖城的丹妮莉絲,是絕對不會寬恕蘭尼斯特家族的。他沒有選擇,只能站在北境這邊。
詹姆大概也沒料想到,北境人在絕對會輸的情況下,仍能堅守下去。而他,則有機會成為決定勝負的那根稻草。
西境騎兵狠狠撞上提利爾家族的后背,藍道·塔利等人,早已不知去向。河灣地士兵失去了指揮,不久便潰逃,離開戰場。
詹姆·蘭尼斯特長著一頭茂密的金發,軟軟的貼著腦袋。與洛拉斯亮金色的發色不同,詹姆的頭發帶著謙遜般的暗淡,馴順般的柔和。他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明亮。他徑直馳到徐洛身旁,將完好的左手遞給國王,輕笑:
“您可欠了我很多,陛下。”
徐洛對詹姆的印象,仍是那個驕傲、桀驁不馴的弒君者。但如今出現在徐洛面前的詹姆·蘭尼斯特,看上去謙遜、溫和、隱忍,智慧。就像……一個年輕了二三十歲的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詹姆的姑母曾對他說:你英俊、高大,武藝高強,詹姆。但只有提利昂,才是一個真正的蘭尼斯特,才是泰溫真正的兒子。
她錯了。
雄獅不曾咆哮,只是尚未蘇醒。一朝醒來,整個維斯特洛都要聽他怒吼。
黑水河畔之戰結束。
隨后,北境軍便馬不停蹄,追著高庭和君臨聯軍,回到君臨。丹妮莉絲沒有堅守,隨即南逃。徐洛又整頓士兵,追著丹妮莉絲南下。他很清楚,這種情況下,決不允許丹妮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如果有必要,徐洛會追著丹妮直到大陸最南端的陽戟城。
風暴地人仍和多恩軍隊交戰。
但多恩人也很快朝著骨道撤退。徐洛將一支軍隊,派去進攻高庭,自己親率大軍,追趕多恩人,進軍多恩。說實話,進攻多恩邊疆地,并不是明智的決定。但應該不會有長時間的戰爭發生。只要攻下骨道,老謀深算的道朗·馬泰爾親王,就該明白,他該站在誰那邊。
幾日后,徐洛得知了丹妮莉絲出現在親王隘口的消息。
丹妮莉絲的大軍都在骨道,如果是親王隘口,她不可能擁有過多的軍隊保護自己。
徐洛等不及大軍趕往親王隘口,便先行騎上韋賽利昂,飛向目的地。兩千北境騎兵,從盛夏廳出發,追著國王的影子,沿多恩邊疆地的山脈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