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三兒的家里住到了正月初六才離開,其實這里一切都好。
除了有點冷。
等我返回鋪子的時候,Tony已經回來了,屋子里散落著幾個酒瓶子,墻壁上又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詩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Tony的手筆了。
這個人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會把你的家里搞得一團糟,而自己干凈的像是清水蓮花。
我進屋的時候他居然白衣如雪,懶散地坐在座椅上吃著一個“好貴的餅”。
“伯父伯母挺好的?”
Tony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扔過來一張銀行卡,說道:“咱媽給你的。”
我向來知道Tony習慣將“我”說成“咱”,但是他這一句猝不及防的“咱媽”,還是讓我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Tony說道:“她說多謝你的照顧。”
我假裝正經地說道:“你看這,咱們的關系,伯母也真是的,這還給我錢。”
Tony根本不看我,說道:“不要?”
我急忙將銀行卡揣到了兜里,說道:“要要要,當然要,煎餅果子來一套,呦呦。”
一切忙完了,一切又恢復如初,我依然是日盼夜盼地盼著紀先生。
可是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已經到了四月份,紀先生還是沒有出現,我不由得有些焦急。
等著等著,紀先生沒等到,卻等到了一個令人十分難過的電話。
一天深夜,三兒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連帶著將我也給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問道:“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有人給你這個黑炭打電話,這大半夜的,真煩人。”
三兒一下子坐了起來,接通了電話。
我一下子也有些清醒過來,這個世界上知道三兒手機號碼的,除了這院子里的幾個人以外,就只有過年時候他留在家里的那一張紙條了。
難道是他家里打來的?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急切的叫喊聲:“喂?三兒?是三兒嗎?”
“是,你是……三嬸子?”
“是我,哎呦謝天謝地,你媽身上這紙條子上真的是你的電話,這電話還真打通了,你快回來吧,家里出大事了!你媽他住院了!”
三兒一聽他媽媽住院了,立刻便慌亂起來,他大喊道:“三嬸,怎么回事?”
“你先別問了,三兩句話說不清楚,我這跟別人借的電話,你直接來市醫院吧,神經內科501病房,快來啊!我掛了。”
三兒應了一聲:“我馬上去!”
便掛了電話。
他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我也跟著穿上了衣服,將張根活和Tony叫醒,一同跟著三兒買了最近的一班火車,趕往汝南。
一路上三兒的眉頭緊皺,都快要擰到一起。
不管我們怎么給他寬慰,他就是一言不發,到最后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在理會周圍的事物。
火車終于到達了汝南,我們跟著三兒老早便在車門前等候,只等車門一開,我們便沖了下去,就好像打仗一般。
打了輛車,直奔市醫院,到達神經內科501病房。
三嬸已經搓著手在門口等候了。
一見到我們來,三嬸急忙走了過來抓住三兒的手說道:“你們可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