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
我又喊了他一句,說道:“不要殺人!”
三兒頭也不回地說道:“知道了。”
這一夜真的是提心吊膽,我真的很怕他做出讓自己抱憾終生的事情。
我們一直等到清晨,他才返回醫院。
三兒的手里提著一袋子熟食,還有幾張冒著熱氣的大餅。
他走過來沖我們笑著說道:“你們餓了吧?”
我看樓道里面人來人往,味道也不是很好聞,于是提議道:“換個地方吃吧。”
“嗯好,我先去看一下我媽媽。”
說罷三兒轉身走進病房,看到他的媽媽還在熟睡著,放心地點了點頭。
又分給三嬸一些吃食以后,我們便來到了一處清凈的角落,將那些大餅和熟食分了吃。
我長舒一口氣,問道:“昨天怎么樣?”
三兒拼命地往嘴里塞著大餅,就像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他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把他們的手筋腳筋給挑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不管怎么說,只要沒殺人就還好。
可是轉念又一想,這不也是違法犯罪嗎?
于是問道:“那他們的家人一定報警了,你豈不是很危險。”
張根活也跟著說道:“對啊三兒哥,你還是跑吧。”
三兒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能跑,跑了就是逃兵,太可恥了,我自己闖下的禍,我自己扛。”
我嘆了口氣,就知道會是這么個結果,因為這個人啊,就是個一根筋。
三兒費力地咽下了嘴里的餅,對我們說道:“我還有事拜托你們。”
我說道:“是你媽媽的事?”
三兒點了點頭說道:“吃完這頓飯,我就去自首。我長這么大從未盡孝,現在我媽媽又變成了這樣,我希望掌柜的你能替我照顧我媽媽一段時間,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告訴她我進了監獄。”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從現在起,你媽就是我媽。”
三兒的眼眶突然紅了。
我看情況越來越凄慘,于是岔開話題說道:“三兒,你走之前不是說,你回來以后有話對我們說嗎?”
三兒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有話對你們說,我這次進監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我想把我的事情說給你們聽,畢竟你們只知道我叫白三兒,我不想我最好的朋友對我一無所知,就是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
“你說吧,我其實一直想問來著,只是怕你這個一根筋不愿意說。”
三兒緩緩說道:“我從出生起,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人,沒怎么上過學,很小就干農活,腦子不是很靈光,但好在身子骨不錯。在我十八歲那年,父親出車禍死了,當時我只是感覺到天快要塌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媽媽的身子開始變得不那么好。肇事司機有權有人,賠給我家里八萬塊錢,這件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我和我媽,兩個土里刨食吃的農民,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呵呵,一條人命,八萬塊錢。我當時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也是第一次,我想練一身本事,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能欺負我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