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燕三郎搖頭,“這是他自選的路,我們救不了他。”
千歲輕笑:“原來你已經看清楚了,那就好。善良單蠢的小孩子什么的,我最討厭了。”掩口打了個呵欠,“你知曉了蘇玉言的小秘密,現在打算怎辦,去你的女先生那里告密嗎?”
她輕顰淺笑,眼里光華流轉,像蠱動人心的妖女,燕三郎卻無所覺:“不去。”
“小沒良心的。”千歲忍不住伸指在他額頭上一戳,“我看女先生對你挺好啊!”
燕三郎卻有自己的主見:“我去告密,對女先生就是好了?”他看了千歲一眼,“你還記掛著琉璃燈探查出的寶物?”所以才想把這趟水攪渾吧?
渾水才好摸魚。
“嗯哼。”千歲嘟噥一聲,“琉璃燈餓了呢。”從怨木靈吸收來的那點兒靈氣,早就消化殆盡。她都能感覺到琉璃燈的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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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三郎照常去上學。
女先生面色憔悴,眼下青黑。雖然照常講學,但她課間一度盯著博古架發呆,被學生喚了兩聲才回過神來。
燕三郎就住在她家十余丈外,千歲的耳目又靈便得緊,當然知道她走神的原因:
蘇玉言不僅失約,并且一整晚都未傳來音訊。她擔心他的安危,托人去玉桂堂打聽,得回的消息是蘇玉言演出后就乘著小舟先走了。
誰接走了他?
這天申時末,陽光黯淡。燕三郎正在家中溫習功課,趴在他邊上打盹的白貓突然睜開了眼:“蘇玉言來了。”
燕三郎手中毛筆一頓。
“我去看個熱鬧。”貓兒一骨碌爬起來,“快,帶我湊近!”
她不能離開燕三郎太遠,他只宅在這里的話,千歲根本夠不著石家內宅。
他不理,依舊穩穩地寫字。
貓兒叫囂片刻,見他不為所動,頓時伸出小白爪子來拍他手中的毛筆。燕三郎沒留神,本來工工整整的帖子上就多了一道歪七扭八的黑線。
“別鬧!”燕三郎又取出另一張白紙。這張作業原本都快寫完了,被她這么一拍,又得重做。
白貓繼續努力,一下,兩下……
最后燕三郎無奈抬手,望著吊在胳膊下那個毛球:“行了,你贏了。”
白貓倒掛著,已經張嘴咬在他胳膊上,聞言立刻松口,跳回桌面上抖了抖毛:“快點。晚了就趕不上開場了。”
開場?她真當這是看戲?燕三郎看了看自己胳膊,皮膚上有幾道斑駁的紅痕,但是沒有破皮,顯然貓兒的咬力把握精準。被木鈴鐺限制,千歲不能真正地故意傷害他,刮破一層油皮也不行。
他摸了摸肚子,也覺得有點餓了,于是帶上錢袋走出門,去石家后門對面的小胡同里要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茶。那小店面連招牌都沒有,制出來的面茶卻香飄十里,兩文錢就有一大碗,要是不管飽還可以再加個蘿卜煎餅。
據千歲說,石星蘭的屋子離后門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