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岳一路風風火火沖進主樓,砰地一聲撞開門,在楊衡西微愕的目光中身體前傾、按住桌面:“出事了!”
“怎么?”
“被截殺的貴賓,他們死前被洗劫的東西,如今居然放在閬城、布縣、鞠城的衡西商會分部出售,有三件甚至出現在拍賣會上!”
楊衡西勃然變色:“怎會如此?撤下來沒有?”
“撤了,但來不及了。”馬紅岳苦笑一聲,“這還是閬城城主發現的,剛剛給我下了通牒,限衡西商會兩天之內給出說法,否則就要將衡西商會趕出閬城,永不得進,同時他已經上告攏沙宗。”
楊衡西眉頭都要打結了:“那幾個分部怎說?”
“還未收到布縣、鞠城的消息。”那兩個地方比較遠,“但閬城分部說,那幾樣東西是前些天有生客拿來賣的,都要求一口賣斷。品質不好不壞,未達到上報總部的要求,所以放在每周一次的小拍上了。”商會在各城的分部眾多,各地之間交通訊息傳遞不便,被殺掉的權貴丟失了什么東西,連衡西商會總部都未必盡悉,這些各城的分部當然更不清楚了。他們在交通發達、人口稠密的城池做流水生意,收進來的東西不錯,很快就會安排上架或者發賣,力爭資金快速回籠周轉。
“不好不壞?”楊衡西滿口鋼牙咬得喀吱作響,“這是想弄死我們!”
能拿出贓物去賣的,當然只有兇手!
他們從死者身上搶走珍寶,卻只挑了中等品質的物件賣給衡西商會分部,以防他們上報總部,驚動了兩位東家。要知道衡西商會的夏拍快要開始了,各地分部都有收集好物、送往夏拍的使命。
對方能拿捏得這樣精準,說明幕后人對商會的流程和要求格外清楚!
“你打算怎么辦!”馬紅岳一字一句,已是在逼問楊衡西,“今日局勢,比起十年前還要不堪!你還想坐以待斃,等著他們在夏拍的時候再下手壞事嗎?”
十年前衡西商會剛剛起步,失敗了,最壞的下場不過是回家種田或者出門躲債;現在呢?現在他們連整個攏沙界的天都要得罪了,除非他們逃離攏沙界,否則……
也不怪閬城城主大發雷霆。商隊截殺案還未出結果,衡西商會竟然又把死者的東西私自拿出來賣,這不僅僅是欺辱死者了,這涉嫌謀殺!
衡西商會必須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否則莫說是柳沛了,在整個攏沙界東部都不會再有立足之地。
楊衡西在書房內來回走動,雙眼通紅,如同猛虎受困于籠中,身上戾氣層層浮起。
“線索就在眼前,你還不查,還想著討梅峰長歡心?”馬紅岳冷笑,“抓不到兇手、給不出說法,一定會驚動攏沙宗,這次連梅晶都保不住我們!”
“查!”楊衡西終于吐氣開聲,“既然這事十有七八跟柳老頭脫不了干系,你派人去閬城,把他給劫出來,好好招待一番;端方那里——”
他猶豫一下,還是道:“我親自動手!他人呢?”事急從權,先將端方拿下。如果最后證明兇案非其所為,他再給小師弟道歉賠禮也不遲。
“我剛從外頭回來,這話該問你才是!”馬紅岳磨了磨后槽牙,沒忍住擠兌他一句,但很快就道,“柳老頭那里,我已經派人了。”
楊衡西立刻著人去尋端方,反饋過來的消息卻是他告假出城,這會兒不在商會,也不在平時居住的精舍里。